我连连摆手道:“您死了这条心吧,抚州兵都是我连蒙带骗使尽办法拐出来的,史存道绝不会发一兵一卒。”
老妈抓住我的手道:“想想办法!”
“没办法,我太了解这老头了,他本来就对结盟没什么诚意,说句不好听话,飞凤军有难他只怕还会幸灾乐祸。”
老妈道:“可是城外还有你们左路军呢。抚州已成空城,他要任由黑吉斯把形势扭转过来,不但左路军13万人要被吃掉,抚州也会失守。”
我叹气道:“如果他拼着左路军和抚州不要呢?到时候他只要把过错往女儿国身上一推,飞凤军和黑吉斯两败俱伤,费力不讨好还得把这口黑锅背了,清算总账,这个结果史存道完全可以接受。”
老妈对我刮目相看,说道:“你想问题比过去成熟多了。”
“哎,谁让我给他当了那么长时间孙子呢,我这么说倒不是说史存道有多阴险,我很了解他的用兵理念,绝不打无把握之仗,稳中求胜,可该狠的时候也绝不手软,老头已经老了,您现在的做法对他而言确实是太疯狂了。”
老妈道:“好,就算飞凤军和左路军他都可以不管,那你呢?他肯不肯为你出兵?”
我思索良久,只冒出八个字:“八成不肯,只能试试。”
“那就试试吧。”老妈抬头看了一眼天,幽幽地道,“希望他肯,不然我就成了女儿国的罪人了。”
我大声道:“张世磊!”
张世磊忙催马过来:“在!少爷吩咐。”
我说:“给你一个重要任务,你立刻带人去信州见我爷爷,要他派中军人马火速支援。”
张世磊支吾道:“这……要原话说给老元帅听吗?”
“对。”
张世磊委婉地提醒我道:“少爷,你这是在命令老元帅呀。”
“就是命令,你就跟他说,他要是还想见我这个孙子就立刻发兵,你就说我已经给人砍成血葫芦了。”
张世磊嘿然道:“普天之下谁有这个本事?再说这不是咒少爷吗?”
我说:“总之你把我说得越惨越好,这件事要是成了少爷许给你个都尉当当!”
张世磊正色道:“当官什么的我不在乎,只是……”他扫了一眼老妈,压低声音道,“只是我觉得赵大将军这么做确实有点冒险,我看现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叫她和我们一起退守信州,再改道奔赴抚州,澹台朗80万大军都被我们打散了,按说也该见好就收了,何必得理不饶人呢?”
我瞪眼道:“少废话,让你去就去,你要敢跟元帅胡说八道我扒了你的皮!”
张世磊很少见我真的发火,这时只得道:“是。”
老妈道:“你们连澹台朗一并带去信州吧,乱军之中带着这么一个尴尬人物着实不便。”
张世磊顿时喜出望外道:“多谢大将军。”他明白老妈这是把一件大大功劳赏给了他,押着这老头回信州,史存道的封赏必定薄不了,况且他还亲自参与了这次行动,其实生擒澹台朗都是飞凤军和苏竞出的力,按说女儿国也没理由把这么大的战利品拱手让给洪烈帝国。
老妈对张世磊道:“此去信州一路上应该没什么敌军,你快去快回……”
我插口道:“如果爷爷不同意发兵你也不用回来了。”
张世磊不接我这个茬儿,问老妈道:“如果有人来劫澹台朗我该怎么办?”
澹台朗昂然道:“这个简单,杀了我。”
老妈不动声色道:“万不得已只能这么做了,你记住,澹台朗部没破以前他绝不能被抢回去!”
张世磊应了一声,带着人准备出发,临走前对我说:“少爷你保重,老元帅要是不肯派兵,我也回来和你死在一起。”说完不等我回话打马便走。
老妈道:“这些侍卫跟你感情不浅呐。”
“不错,我们一起并肩打了几仗,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说完心里暗想,我和史家人何尝不是如此,虽然对我来说这都是假的,可感情这东西很难说,我们现在唯一的希望也就是史存道顾念亲情,逼他出兵。
张世磊带澹台朗走后,老妈指挥着飞凤军继续向北进攻,在那里还有张西桥的20万黑吉斯军已经以逸待劳多时了,飞凤军自凌晨发起突袭,到现在大约是接近傍晚时分,足足12个小时,这些姑娘们一直在奔波战斗没有片刻休息,但是老妈也有苦衷,她必须让军队在黑吉斯的大营里不停转换地点声东击西,这20万人就像被困在淤泥里的兔子,只有不住奔走才能不被陷落,澹台朗的80万人吃亏就吃在不能有效的联合作战,被飞凤军东一口西一口地蚕食,如果僵持在一个地方不动,就会有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