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黑吉斯人善于夜战,所以我们特地把时间选在凌晨。”
我点点头道:“老妈这是从上到下把洪烈军都骗了呀。”我不放心道,“那么她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苏竞道:“这个大将军跟我也没有细说,她只要我传达给你:一听到飞凤军进攻的信号你就带抚州兵出城接应,至于后面再干什么,到时候她会亲自对你说。”苏竞见我犹豫不决的样子说道,“你不会连大将军也不相信吧?”
“当然不是——”我顾虑重重道:“要夺兵权谈何容易,说服普奇雄是不可能的,那我总不能杀了他吧?”
苏竞道:“平时你鬼点子不是很多吗?”
我为难道:“最大的难题还不是普奇雄,你要知道人们服我是因为我是剑神,可带兵打仗就跟三岁小孩差不多,那些将军们会听我指挥吗?”
苏竞道:“军中无长幼,更不是论资排辈的地方,你军衔比他们高他们就应该听你的。”
我使劲摇头道:“你这些话对那些带兵的来说根本就是句屁话。”一看苏竞就没有在军队里生活的经验,通过我这一个多月的体验,深刻地明白军队里生存的不易,军衔绝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任何地方只要有团体就会有拉帮结派,军队更是如此,洪烈军之所以还算稳定,全是因为史存道的影响力,军中不是史家子弟就是史存道的门生门徒,大家为一个老大服务,利益点相同,这才不至于同室操戈,朱啸风坚定不移地任用史存道不得不说有他的顾忌,而我的出现纯属意外,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团体,军衔高,唯一的作用就是每次开会我能离帅案近一点,但说到权力,我一直不在这个圈子里,以前我能和别人和睦相处是因为我不在乎这个,现在我要横出插这么一杠,结果很难预料,要想让一辆车跑起来,发动机和四个轮子起码得一起使劲吧?我军衔再高就相当于是个车标,根本就没触及到核心部分,下面那些中层将领要就不听你的你有什么办法?我相信论影响力,史迪扬史迪威任何一个都在我之上,虽然他们的军衔不高,但是实际操纵的兵力绝对比一个普通的将军还要多。
但是这些话跟苏竞说也没用,而我又明白这将是非常关键的一次行动,所以我只是对她说:“你去干你的事吧,这边交给我来应付。”
苏竞道:“记住,就在明天凌晨,成败在此一举,你要早做准备!”
我挥挥手道:“你去吧。”
苏竞腾空而起,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喃喃道:“有这么一位会飞的主儿,信息都不对等了,黑吉斯能不输么?”
接下来首当其冲的事情就是这么对付普奇雄,想让老头违背史存道的军令擅自出兵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只有想别的办法,我眼珠一转,伸手把张石磊叫过来吩咐道:“去,把普老将军请到我帐内叙事。”然后又补充,“叫人往我那送几个菜,再搬几坛酒过去。”
普奇雄很快就来了,因为是私下会晤,老头没穿军装,随意地走进来道:“迪载找老夫可是有事?”
“没什么事。”我指了指桌上的酒菜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受普老将军的照顾,也没机会表示,今天是我特意向老将军表达谢意的。”
普奇雄一笑道:“这话可就见外了,我与你祖父这么多年来出生入死亲如兄弟,说句不怕你见外的话,我一直是拿你当亲孙子看待的。”
我急忙赔笑道:“这样最好了。”心说我这次来洪烈帝国可不就是给人当孙子的嘛,看来任务完成得还不错,已经快“全民皆孙”了。
普奇雄在上首坐下,拎起酒瓶看了一眼笑道:“这东西在军中可是犯忌讳的。”
我察言观色明白老头也就是那么一说,军人哪有不爱酒的?现在是守城阶段也没什么战事,再说作为一个集团军的统帅喝点酒算什么大事?
我端起酒壶给他满上一杯道:“反正最早后天才有事儿干,今天咱爷孙俩就好好喝一回。”
普奇雄端起酒杯嗅着,笑眯眯道:“你小子跟我这老棺材瓤子哪有那么多话说,这顿酒怕是不怀好意吧?”
我心里一紧,嘴上说:“这您可冤枉我,我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
普奇雄放下酒杯道:“你还是实话跟老夫说了吧,是不是有事要找老夫帮忙?”
我脑子里电光火石地一闪,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能实话实说,但是要不应他这个茬儿眼看就糊弄不下去了,老头可不傻,平时我对他都是敬而远之,今天着意讨好,他当然不会以为我真的是孝心发作……
我故作为难状支吾道:“这个……也不知我该不该说。”
普奇雄瞟了我一眼道:“我就说有事吧。”他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嘴里,淡定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这事你能找上老夫说明你小子还是没把我当外人。”
我试探道:“您已经知道啦?”
普奇雄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道:“你在军中也待了有个把月了还没带过兵,手痒了是不是?”
我一听原来他以为我是跟他要权的,虽然驴头不对马嘴,不过也歪打正着,于是顺势把脸一耷拉,垂头丧气道:“什么也瞒不过您。”说着端起酒杯高高举到老头面前:“那您就给我支支招呗。”
普奇雄接过来一饮而尽,继而正色道:“要说你是皇上钦封的左前将军,在这洪烈军中职务也就仅次于元帅和老夫等寥寥几人,按说这兵早该给你带了,可是你也要明白,你这个左前将军也是有不同的。”
我接口道:“明白,皇上的意思本来是让我挂个虚衔,我的主要作用又不在带兵。”说着话我又给老头满了一杯,恭恭敬敬地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