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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这些话后,朱雨深觉得比较刺耳,但他又不想跟肖惠芳这个孕妇计较什么。所以他只顾着收拾房间,想忽略掉肖惠芳的存在。忙了一阵后,他基本上把大房间给清空了。
随后,他便着手收拾起隔避的小房间。小房间里面又脏又乱,收拾起来真是个麻烦事,但他还是准备抓紧把它收拾好并打扫干净。不然肖蓉回来后,他们夫妻俩连个像样的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
肖惠芳又在嘀嘀咕咕地抱怨着差这差那的,她准备叫她母亲下午赶快去买。不经意间难子上来了。见朱雨深在忙着,他似乎比较高兴,他也上来帮朱雨深收拾东西。
肖惠芳却把难子拉到自己身边,她掏了一下难子的脸,说:“小孩啊,你还真是个苦命的人儿。妈过完年结过婚,你就彻底没希望在妈身边过日子了。因为妈肚子里有了你弟弟,咱们现在又不富。况且,你的这个继父又是个小气的人,他是不可能容许我带着你一起过日子的。
你可别怪我啊,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妈也跟你一个样。你想啊,如果妈出生在一个富贵人家,是个大家小姐,能混到今天这般田地吗?”
接着,肖惠芳转过身来又冲朱雨深说:“哦,对了,小朱,听我妈讲小蓉是有问题的,她不能生孩子。你们在一起很长时间了,她的肚子依旧是瘪的。这也不是个事!
但依我看呢,你们也是脑子不够用。难子不就在这儿了吗?他可是我白送给你们的儿子啊!我觉得你们应该对他好一点,从小就把他富养着。那样的话,将来他是肯定会报答你们的。
但是你看看,你们现在整的是什么事啊?你们俩在市里过日子,就把难子丢在黄镇这个破地方读书!你们做的也太那个点了吧?你看。现在有点条件的人家,哪家不把孩子搞到城市里上学啊。你们虽然混得并不咋的,但你还是教师呢。你们在这方面是可以办到的。加上你们市里有房子,这不就正好了吗?
小蓉这家伙也够势利的。不是自己生的孩子,就根本不当回事。明天她回家来,就为这事,我一定要好好骂她一顿。其实呢,这是件很简单的事。难子目前是姓杨,但是,他的父亲杨大可早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了,他们杨家的其他人也根本不在乎难子是否存在。
这就好办了呀。你和小蓉可以去政府部门申请一下,把难子改成跟你姓朱,这好事不就成了吗?你还别说,如果你真是要这样做,我说不定过两天就改变了主意,就不同意了。但如果你们在我回来之前把这事给做了,那我也就会做个顺水人情,满足你们算了。你们真是傻呀!”
肖母这时上来了,她抱了两床被子过来。她应该听清了肖惠芳所说的后面那两句话,所以她说:“小芳。你这不是说笑吗?没有你的同意,小深和小蓉怎么敢就这么把难子的姓给改了呢?难子毕竟是你和大可的儿子啊!
其实这几年来,他们夫妻俩对难子是不错的。小芳你想啊。我一个老太婆除了能种点菜之外,又不能挣什么钱。难子平时的开销及读书费用,小蓉不掏钱怎么行呢?”
谁知肖惠芳听了这话后嘴里“嗤”了一声,显得不屑一顾。她说:“那能有几个毛钱呢?老妈,我觉得你也别帮小蓉讲话了,她这个人我还不了解吗?她从小到大都是死抠,她自己都不舍得花钱,她能对难子怎么样呢?讲起来,她可是难子的亲阿姨啊!就那个样。不免让人寒心。
刚才我还在跟小朱说这事呢。我说,他们夫妻俩如果真是对难子好。那干吗不把难子带在身边呢?依我说呀,你们四个人早就不要在黄镇呆了。老妈你住到他们那儿接送难子上学。小蓉和小朱好好上他们的班挣钱,这日子不就过得和和美美了吗?但是现在难子还在黄镇这儿,这样下去,他怎么可能有好的发展机会呢?
另外,老妈下次你也别在我面前提杨大可这个人了。他是难子的父亲这事不假,但是一提到他,我就又痛苦又悲愤。你们想啊,我这一辈子不就毁在他手上了吗?所以我现在不大管难子,也可以理解为我这是在报复杨大可。
这还因为,难子和杨大可两人长得整个是一个鸟样,我看到他就来气。当初我有那么好的资质,在杨大哥狂耍浪漫的时候,竟然一时冲昏了头脑。没有码清将来的事,一直被他骗了若干年。
我本以为,有一天我定能混得像隔壁家的那个女人一样出彩。但杨大可这人大脓包了,他没有继承到老头的什么财产不说,结果还被人家打坏了脑子。我真是气啊!但是难子就那么糊里糊涂地生下来了,我有什么办法呢?”
肖惠芳讲到这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肖母见状也是唉声叹气不断。继而肖母坐到床上,她把难子揽入怀中后。她看了一眼朱雨深,说:“不管怎么说,小芳和小蓉你们两个人、两家子,总得有一家子要管难子的事,因为都是顶亲的人啊。你们都不管难子,叫他以后怎么办呢?我知道小芳你目前的状况比较困难,所以明天等小蓉回来,我准备好好跟她说说。”
肖母又摸了一下难子的头,问道:“难子啊,告诉外婆,你是更喜欢你妈妈还是小蓉阿姨?你更喜欢谁,就跟谁过去,她们不要你是不行的。我是在为你的将来作打算啊。”
听了这话后,朱雨深看到难子的眼里有泪水在打转。难子什么都没说,他只是不断地摇头。然而肖惠芳却不管难子的痛苦表情,她和母亲商量起了结婚办酒席及请客的有关事宜。她们俩谈得煞有其事,这让朱雨深心里感觉不是滋味。他丢下了手中的活,牵着难子的小手往楼下走。
到楼下后,他把难子放到火厢里,自己拿了本书坐在难子身边。难子的心情好像还是没好起来,接着他的泪水无声地淌下来了。见状,朱雨深鼻子一酸,他赶忙掏出纸巾,帮难子把泪擦干了。此时,他也产生了不少自责。这就是肖惠芳所说的,他和肖蓉没有怎么管难子的事,没有把难子带在自己身边。
然而对于此事,他从来都是不大管的。因为他们夫妻俩在一起,主要都是肖蓉做主。他平时工作上及其他方面的事也多,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今天经肖惠芳这么一说,他觉得自己是应该在肖蓉面前说些什么了。
他也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他觉得肖惠芳目前的状况,以及她对难子的态度,整个儿跟当初母亲与自己的状况如出一辙。母亲是另嫁后有了同父异母的弟弟,从而不管自己的事了;肖惠芳目前是和另外的男人有了身孕,从而不准备管难子的事了。
看来,肖母以前所念叨的那些希望,今天就可以证明了那是不存在的。肖母一直以来都是希望难子回到肖惠芳的身边去,因为她后来和肖惠芳也有过很多联系。她知道肖惠芳的日子有些起色了,这样一来,哪有母亲不管儿子的事呢?
但是,刚才肖惠芳的再次表态,足以证明她只是一心向前看。从而,她试图把以前的事和以前的人都忘却掉。难子就是个遗留问题,对此她是在所不惜的。
想到这里,又联想到来年正月初六肖惠芳将再次举办婚礼,朱雨深觉得真是比较滑稽。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