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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朱莹哼了几声。她看了一眼朱雨深,接着说:“巧的是,我那天正好去梁纤露家找她有事,于是那一幕便正好被我撞着了。哎呀,真是有点壮观,但又有点悲壮。特妈的,也许就是从那起,梁纤露及我等年龄并不大的人,才真正见识了人在武力面前窘态,那便打破了现有的一切人际关系、伦理道德。
那天,金君以前的马仔大眼最为嚣张。他轮番上前揪梁纤露及其父母的衣服,恐吓说,如果不尽快把那笔钱还给金家,就放他们的血!我的肉吔,有点恐怖啊。
那时,我以及梁纤露的叔叔一家子都在现场。我们只见梁纤露父亲不断地向大眼求饶,梁纤露和她母亲被吓得小声地哭着,她们根本不敢大声哭闹。那天,梁纤露一家人真是蛮可怜的,
闹到后来,为了让金家老大宽限他们时日,以及少还钱,梁家人竟然向金家老大夫妇下跪了。但下跪也没有用,金家老大根本不吃这一套,他们还把梁家人骂得不成样子。
然而明眼人都知道,金家老大带人过来鼓捣这事无异于无赖的行径,是不得民心的。不过围观的那么多人,包括梁纤露叔叔在内,根本没有谁敢上前去说几句公道话,或是劝解的话。
那个大眼,见我们这些人都是些木纳的看客,他就更放肆了。他扬言要用刀把梁纤露的衣服割开,让所有在场的老少爷们都一饱眼福。一听这话,人群中爆出了几句喝彩声。梁纤露一听这话便浑身发抖,她见我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便立马抓住了我,叫我快点想法子救她。
我当时也被吓得汗直淌。情争之下。我只好又拨通了金君的电话,以最简捷的语言把现场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我跟他说,金君你这个狗日的,再不管就要出人命了!
金君听我说完后。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继而他说。他只有走一招比较危险的棋了。于是没过多久,梁纤露如今的男人——也就是那个秃顶便来了。此人块头大。相貌癔怪,当然不容人小觑。加之他也带来了几个人。他一来就说梁纤露是他的对象,岂能容别人欺辱?如果谁想挑战他的武力,那就马上上来过招吧!
我的肉吔。如此一来,还真把放肆的大眼等人给吓住了。继而金家老大的手机响了,吵了一阵后,她说要和梁家人谈判。她说她准备作点让步,这钱要回一部分就行了,但一定得按他们定的期限给还上。
金家老大放出了这话,梁家人如果不识抬举那就没办法了。于是他们便答了金家老大的要求。
金家老大一帮人走了之后,那个秃子也提出他要和梁家人谈判。他说,由于她英雄救美成功,结果当然要抱得美人归。否则。就没必要冒巨大的风险来救了。
梁家人原本是不乐意的。但是很快,他们就想到了以毒计攻毒的鬼点子。这就是,他们跟秃顶说,如果他想搞掂梁纤露,那么陪金家的钱得主要依赖他。
这个秃子还算不赖,他答应了这个要求。后来他也真的拿出了银子,让梁家人摆平了金家老大。梁纤露就这样变成了秃子的女人。
大朱,你看到了吧,这女人选老公占支配因素的还是条件及本事。武凤和梁纤露两个活宝,便以她们俩的行动**裸地证明了这一点。你等老少爷们不服气还真是不行。
咱们不妨先想想发生在以前的事。以新社会成立为一个分界点。在那之前,一直上溯到很古的时候,男人都是可以合法地娶若干房老婆的。当然,这么糗的男人也是要有资本的。于是,在性资源占有上的不公就**裸地显示出来了。
我想,那种事给予老少爷们的震撼效果,绝对比现在夸张。就拿你大朱举例来说吧。如果你相中了某一女子,比方说,这女子就是武凤这个本质一般却非常自以为是的女子吧。
你权衡了一下,觉得自己搞掂她是有胜算的;觉得她配你基本上也不吃什么亏。所以你便踌躇满志,为了拥抱她而摩拳擦掌。
武凤呢,也是认可你的。不过,她的眼光是迷乱的。因为尽管她的资质一般,但她的选择余地还是蛮大的。
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个有一个甚至若干个老婆的老男人向武凤声明,他给她留了个位置,并向她炫耀了他雄厚的物质条件。说只要她随了他,物质方面的享受以及社会地位的提升,都是没话说的;只不过在性方面,只能和人家分粮食吃了。
武凤这个鬼精的女人,权衡再三了以后,结果还是给那个老男人做了小。如此一来,你不就遭受震憾了吗?你会在心里诅咒他们一百遍。但是除了诅咒你还能做什么呢?你难道要去抢人不成?就是抢也抢不来啊!退一万步讲,就算给你抢来了,你又怎么能守得住呢?
哎呀,大朱,不好意思了,刚才我只是拿你等打个比方来说,你可不要跟我抬扛啊。我知道,你目前的处境还算过得去;一路走来,保不准也有一两个丑女倾心于你,只不过你不肯就范罢了。你特妈的应该不算最糟糕的那种类型的男人。
所以回到现实中,你对于武凤差不多也是给人做小及分粮食吃的现状,也难得管。这还是因为你并不饥渴了。但是武凤的事,大的麻烦还在后面呢。
因为她以前作了很多孽,也就是吊过很多老少爷们的胃口。其中,有几有可取之处的杆子,说不定都已经吃过她的肉了。这下好了,武凤放着好多彪悍的资源不要,而去嫁给这么萎的一个老杆子,人家看了怎能不气呢?
听说,杜老爷子人萎心不萎,人老心不老。但迫于现有的法律,他那事做得还是较隐蔽的。也就是说,他同时拥有若干个性资源,但只能有武凤一人作为他合法的老婆。有人或许要说,武凤以暴力管管这个老东西,让其死心塌地只拥有她一人不就完了吗?
谁如果这样说,那也太高看武凤了。实际上,武凤在杜老爷子面前,整个儿乖得跟叭八狗一样。杜老爷子随便怎么对待她,甚至虐待她,她都是不敢吭一声。这是因为杜老爷子给她的威慑力超大,武凤根本不敢跟他叫板。
其实武凤也不想跟他叫板,因为在她的心底,是无比崇拜杜老爷子的。这是武凤婚前亲口告诉咱们的,她整个儿是把杜老爷子奉为神灵。神灵是什么概念啊?有道是雷霆雨露皆是恩嘛。杜老爷子就是骂她、打她,也是对她的恩泽啊。
然而,像你大朱这般的男人能有这般境界吗?这人跟人啊,就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朱莹讲了这么多,把朱雨深讲得面红耳赤。虽然他心里对武凤所说的不服气之处,但他嘴上却不知道怎样反驳人家。似乎也没有反驳的必要了,因为朱莹此时已经心无旁骛地摆弄起自己的手机了。每当此时,朱莹便对外界的事一切视而无睹、充耳不闻。朱雨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沉默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此时节下的雨随着风打到人身上,有股生疼的感觉。雨过天晴,天气转暖时,又多半会下一场很浓的雾。大雾一起,江南的一切都在其中迷失了。
朱雨深发现,这段时间以来,朱莹和已是素面朝天,不假修饰了。某一天,武呈南便问了朱莹这个问题。武呈南说,他不能理解为啥朱莹要以这张脸来示人?像他老妹那样穷化妆、涂脂、抹粉、上香水、露肉不是很好嘛!朱莹为何有如此一变?
朱莹却柳眉倒坚地骂他们男人根本不懂这其中的奥妙。她说,如今很多女人的脸都被化学品摧毁了。比如毛娜、梁纤露,乃至武凤,她们一天脸上不上东西,就会面目全非。所以她不想步她们的后尘,还是自然一点好。
朱莹和武呈南讨论的这个话题让朱雨深为之一颤。继而每当他在大街上行走时,他也刻意留心了一下走过自己身边的女人的脸。他发现真如朱莹所说,要么是浓妆艳抹的脸,要么是被化学品摧毁的脸,二者其实最终都可归为一类。
如今,那种清纯的脸基本上已经看不见了。朱与深把如今的这种状况与以前在黄镇的所见作了一番比较,发现这个变迁确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由此说来,他似乎更向往黄镇的生活。
所以在放寒假前的最后一个小长假——元旦假期来临的时候,朱雨深又风尘仆仆地赶回了黄镇。这次回家,他主要是应姑姑之邀去她家做客。讲起来,他也好长时间没去两个姑姑家走一走了。
那天天气很冷,朱雨深乘车到达黄镇时已是中午了。他匆匆赶回肖蓉母亲那儿吃了个中饭,然后就骑车往大姑姑家所在的村庄赶。因为天色很不好,他怕忽然下起雨来。那样的话,再去姑姑家就要包面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