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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深还要说点什么,但朱莹向他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她又要来驳斥他了。
她说:“大朱,别替古人担忧了,人家现在都好的很呢!前面我就跟你讲过有关主配角的理论了吧?在影视剧里、在很多人的意识里,大千世界的人是有主配角之分的,角色一旦没把握好机会就没戏了。
但现实生活中哪有这事呢?因为每个人都把自个儿当作了主角了呀,周围的人都是自个儿的配角呗。自己把握着自己,到哪里不能混呀?
这武凤与梁纤露暂时受了点挫折,但一旦有新人新事的介入,都能很快就会从不快乐中走出来的。
女人嘛,没啥精神追求嘛,也就没啥精神羁绊了呀。无论何时何地,金钱与**才是实打实的东西呀。然而,这种东西到哪抓不到呢?你懂吗?
再说你认为武呈南没错,那是事不关己时唱的高调。你想一下嘛,咱们现在在新区生活,这种状况是黄镇能比的吗?这里啊,可真是灯红酒绿、无比精彩的世界,哪一样能离得了钱呢?
来此后,咱们的手机不是老不消停吗?比在黄镇时收到的垃圾信息,垃圾电话要多多了吧?这都是人家想方设法要赚你的钱!那些搞电话销售的人贼特妈的烦,不容你说话,他们就向你推销什么什么的,在诱导你消费。
然而咱们这些背景不咋样、现状又不怎么乐观,挣的钱只够过小日子的人,哪敢瞎折腾钱呢?我的肉吔。讲起来让人堵得慌。咱们就能挣这点钱。但打咱们口袋里钱主意的人还真不少。
除了这些骗人的电话、信息,就是经常能看到的那些哭穷的报导了。一会儿是这个有病没钱治了,一会儿是那个想升学没钱上喽。哎呀,这种情况还贼多,跟咱们大小朱那会儿一个样。有的人穷的程度比起咱们来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确实,对于那些困难家庭来说,要筹一笔不算大的钱,可能就已是难于上青天了。那些钱宛然变成他们眼中的天文数字。但是,那点钱对于阔人们来说可谓九年一毛。同样都是人,区别就有这么大,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你又不能指望穷人一旦需要这钱时,就由阔人们来买单,这大多不可能,也不切合实际。不说别的,就看穷人与富人那悬殊的比例,也能看出抱那种想法很幼稚。另外,阔人们还肯呢?
这不。指望阔人不行了,那就只能劫贫济贫了。咱们这些二半吊的人。外加周围很多一直只糊了个嘴的人,竟然每每都成了人家拉赞助的对象。我火呀!
依我说呀,没那个金钢钻就别揽瓷器活。如果不能像我朱莹那般坚强、自立,干脆就不要混了。有病嘛,也不要治了。因为打劫了一老钵子穷人,满足了你一家,这也是很不地道的事啊。
这实在没办法。咱们要不把口袋捂紧点,那咱们自己也没得混了,八成也不会有如今这个样子。
由于经历特殊,小朱我少年老成。但我结识的那些姐妹可不是这个样子,她们贼不把钱当回事,结果都吃了亏。这又回到了那句老话:有实力才有魅力嘛,不管男女都是这样。
大朱你说武呈南没做错什么,你认为梁纤露过于挑剔。行,咱们可以设想一下,假如有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追你,你又把她视作了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的鸡肋,你心里还有别的追求目标或选择余地。
某一天,她说要给你好处,给你珍贵的礼物,但结果却只是一个吻,我猜你八成也会不高兴的。因为还是真金白银实在呀。
你别狡辩,说性别颠倒过来了不一样。我可告诉你,都是这么回事!因为大家都穷,你要的是物质性的东西呀,女人的一个吻能给你带来什么?
冯君那样的人,条件非常之好,他就更不稀罕某个女人的吻了。然而女人,或者像武呈南那样的男人,怎么又肯轻易去吻穷鬼呢?你懂了吗?
大朱,你就不要光挑好听的讲了,这很虚伪。现实社会永远都是**裸的。再说了,你不也是从小就见识了世间的这些了吗?”
听朱莹哆嗦两次以后,朱雨深把朱莹和冯君作了番比较。他发现他们两讲话有相似之处,就是直白得让人难堪。
随后的几天里,通过观察与比较,朱雨深又发现小朱和冯君是有区别的。在办公室里,冯君历来都是如入无人之境,口无遮拦,咋咋糊糊的,大有老子天下之一的气势。
但朱莹平时似乎话也不是很多,她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默默地鼓捣手机或平板电脑什么的。她在本校的行踪也变得异常诡秘,她那个单身宿舍很少去住。
有时,她的心情似乎也不好,讲话冲冲的。但是有一点朱雨深能猜到,就是朱莹很节省,从不乱花钱。她似乎也不用花自己的钱。
经朱莹这么一闹,朱雨深发现武氏兄妹对自己已怀有敌意了:武呈南不愿和自己讲话,而武凤一旦看见自己就虎着脸,装凶相。
这情景让朱雨深有点吃不消。另外,他在家和肖蓉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他感到比较寂寞。于是怀念起了在黄镇的日子。那时候,办公室里有夏有礼等人,一天到晚拟古说话,确实蛮逗的。冯君来了以后,更是把气氛推向了**。如今在这里却冷清多了。
天气变得越来越暖和了。又一个又休日来临时,朱雨深想一个人出去逛逛。他骑着自行车一路向东,很快就过了那边柳林,再穿过那片灌木与杂草丛生的江边湿地,就到了朱莹所说的那个停船的码头了。
这里的河边全是坚直的水枫香树,水面也比较开阔。水呈暗绿色。从这里转个弯出去。就进入了长江的主航道。朱雨深能看得出来。这里应是内湖的深水区。
朱雨深把自行车停在圩埂上那几个大石凳处,他坐到石凳上,极目远眺,顿时心旷神怡。远处是一潭清水,一眼望不到边;近处码头两侧停着的船只一字排开,有的船上还冒起了炊烟,烟雾在岸边的枫香林和茅草地之间僚绕着。隔水而望,市里主城区那些高楼笼罩水汽中。显得影影绰绰的。
因为能看到那些高楼的影子,所以才能让人区分出,这到底是在那儿。在黄镇北边的长江边,也有此处的这番景象,但却无法看到那些高楼。
不经意间,朱雨深发现一条船开出去了。开出一段后,有一个年轻女子从船舱里走了出去,她用桶从这长江内湖里打了水上来,然后披散了自己的头发,并拿了一个小瓶和一个盆出来。
原来她是要在船上洗头。那一身粉红色的衣服包裹下的姣好的身材。配着周边的这番景象,真让人感到江山如画。春意正浓。
看着载着她的那船渐渐地驶远了,朱雨深忽然有了想作诗的冲动。他取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和笔,写下了几句轻快、祥和、唯美的语句。
接着,忽然响起的笛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站了起来,四处张望,寻找着,却始终发现不了吹笛子的人身在何处。
那笛声非常幽怨,和眼前的这番景象有些不协调。前段时间,他在柳树林那边游荡时,也听到过这笛声,只是今日感到这声音离自己太近了。从声音他可以判断出,制造这笛声的人,一定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并且心中一定积聚了很多苦楚和幽怨。
一阵风吹来,那片枫香树的枝头便摇摆了起来,似乎让人感觉这是音乐使之动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