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问,“我那两位师兄用望帝山的催眠之术可逼问出了什么?”
千寒摇摇头,“她竟然能抵抗望帝山的催眠之术,未曾逼问出什么,两位公子也拿她没有办法。”
苏风暖想了想,对他说,“带我去水牢。”
千寒一愣,看着她,“姑娘,水牢潮湿,寒气极大,您的身体……”
苏风暖笑着说,“我如今已经不怕这些了。带路吧。”
千寒闻言顿时想起苏风暖已经恢复了功力的事情来,但看着她柔柔弱弱,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模样,他总还是有一种她需要人保护的感觉。他挠挠头,头前带路,“我这就带您去。”
苏风暖点头,跟在了千寒身后。
二人来到水牢,贺知正在看守水牢,见苏风暖来到,对她见礼,同时笑着说,“姑娘可真是命大。”
苏风暖瞅了他一眼,见他一身疲惫,对他说,“我也觉得我确实命大,可见上辈子修了不少福气,积攒到这辈子了,阎王爷都不想要我的命。”话落,对他道,“我看你累了,去休息吧。”
贺知摇头,“我不累,如今世子不发话,有些地方我伸不进手去查不了,只是看着那个女人别死了罢了。”
苏风暖道,“我进去看看她。”
贺知点点头。
苏风暖进了水牢,只见许灵依的一半身子泡在水里,一半身子露在水面上,头顶上方拴着钩锁,她双臂缠着钩锁,被吊在水牢里。
浑身伤痕累累。
听到动静,她低着的头猛地抬起,当看到由千寒掌着火把,在亮光里走进来的苏风暖时,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她。
苏风暖来到近前,在许灵依不敢置信的眼神下,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对她道,“许小姐,值得吗?”
许灵依猛地晃动钩锁,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她大叫,“苏风暖,你是怎么出来的?”
苏风暖从怀中取出听音铃,拿在手中把玩着,对她说,“是被叶裳救出来的。”
许灵依瞪着他,“他竟然这么快就救出了你?”话落,她阴狠地道,“就算他救出了你,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与我哥哥有了夫妻之实?你再也没办法嫁给他了。”
苏风暖看着她,目光露出怜悯之色,对她说,“你觉得你哥哥即便中了乱心散和胭脂雪,他就失去了君子风度吗?你错了。”
许灵依大叫,“是个男人就受不了胭脂雪,更何况还是在乱心散的作用下。男人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还管什么君子风度?”
苏风暖摇头,“看来你不了解你的哥哥。”
许灵依看着她,怀疑地大声道,“你说我哥哥没与你发生什么?鬼才信!苏风暖,你少在我面前装蒜。我哥哥喜欢你,在乱心散的作用下,你们两个人在石室里,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你骗鬼!三岁小孩子都不信。”
苏风暖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她,有些哀伤地道,“我说你不了解你的哥哥,也没说错,他即便中了乱心散和胭脂雪,与我一起被关在了石室中,片刻清醒时,为了保我清白,也为了死后死相没那么难看,同时也为了不辱没国丈府的门风,抬手劈向自己的天灵盖,自杀了。”
“什么?”许灵依尖叫了起来。
苏风暖难受地说,“他就死在了我面前,我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死的。你的哥哥哪怕是死,也没失了君子风度。”话落,她叹了口气道,“普天之下,真有这样的人,君子如兰,连死都死得君子且有风度。”
许灵依大叫道,“你骗人!”
苏风暖看着她,轻声说,“我为什么要骗你呢?你觉得如今你被枷锁困在这里,这座水牢,是容安王建府时,皇上让他建造的,可是容安王仁慈,从来没有关过人进来,叶裳长这么大,也没关过任何一个人,你是第一个。国丈如今悲痛欲绝,早已经将你逐出家门,扬言国丈府以后再没有你这个孽女,太后和皇后也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你已经被家族弃了,没有人来救你,即便有人来,容安王府府卫上千,也救不出你,我何必骗你这样的一个连死都没有价值的人?”
许灵依听话,凄厉地大叫了起来,“你骗人,苏风暖,你骗人,你不得好死……”
苏风暖任她喊叫,如疯子一般,待她喊叫够了,她道,“我知道你哥哥从小到大对你不薄,十分爱护你这个妹妹,叶裳早就想杀你,他救了你一次又一次,如今他死了,再没有人来救你了。”话落,她道,“我也不杀你,因为在许云初死前,我答应了他,放过你。所以,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