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初颔首。
苏风暖复又看向手中的纸,仔细地看了片刻后,将那张纸平放在了桌子上,伸手轻轻一划,对许云初道,“有些人必须死,有些人必须大惩,有些人可活,但也要落得个流放的下场,有些人要小惩,有些人只能轻轻放过。”
许云初看着她的手指划过之处,道,“轻则动朝纲,重则动社稷。所以,什么人必须死?什么人必须大惩?什么人可活而流放?什么人小惩?什么人轻轻放过?这才是难处。”
苏风暖沉默地看了纸张上的名字片刻,对他道,“不知你对这些人,了解多少?”
许云初道,“京中之人我不能说十足十地了解,但也可以说了解十之七八。”
苏风暖问,“南齐地广物博,可不止京城一土一地。”
许云初道,“这就是我来找姑娘的原因,姑娘见多识广,想必对各地风土人情,官员品行,风评风貌十分了解。”
苏风暖诚然地道,“不错,我是了解个十之七八。”话落,她道,“你随我去书房吧,我有一样东西拿给你看,你看过之后,兴许就不用凭我一己之言就能知道该怎么做了。”
许云初点头,“好。”
苏风暖站起身,当先出了会客厅。
许云初跟随苏风暖之后,出了房门。
苏风暖带着他前往苏府的书房,二人刚走不远,府中管家带着一个人匆匆走来。
苏风暖认识那人,正是容安王府的老管家福禄,她停住脚步,看着福禄,他手里拿了一个篮子,篮子由赶紧的锦缎盖着,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府中的管家带着人来到近前,对苏风暖和许云初一礼,对苏风暖道,“小姐,容安王府的管家受叶世子的吩咐,说给您送来了一盘桂花糕。”
苏风暖一怔。
福禄立即一礼,“是早上我家世子刚刚做出来的,嘱咐让老奴送过来,给您趁着新鲜吃。”
苏风暖挑眉,“桂花糕?叶裳亲手做的?”
福禄连连点头。
苏风暖上前一步,揭开绸缎,顿时一股桂花香味飘了出来,她往里看了一眼,笑道,“味道倒是很纯正,模样也很漂亮。不过这桂花刚刚开吧?他就辣手摧花早早地做桂花糕了?也不怕花魂出来反吃了他。”
福禄顿时笑呵呵地道,“世子知道您爱吃桂花糕,也爱喝桂花酿,每年都做,只是今年您早早就待在京中,所以,桂花一开,世子刚养好些伤,便迫不及待地做的早了些。是想让您早些吃上。”
苏风暖笑着点头,“他伤刚养好一点儿,便开始不安分了。你先送去我娘那里吧!我和小国舅有些事情要说,等完事了我就去我娘那里。”
福禄连连点头。
府中管家带着福禄辞别了苏风暖,向正院而去。
苏风暖转回头,笑着对许云初说,“走吧。”
许云初颔首,面色寻常,温和地淡笑道,“原来多年来你与叶世子一直有着来往。”
苏风暖知道昨日她告诉叶裳今日与许云初之约,以他的脾性,一准会做些什么,倒没想到一大早的起来做桂花糕,正赶上这般时候送过来,这纯碎是故意的。
她笑了笑,如实道,“嗯,苏府虽然搬离了京城,苏府的人多年来不踏足京城,但我天生反骨,不听我爹的话,每年都暗中来一两次京中。”
“是进京来看望叶世子?”许云初问。
苏风暖点头,“是啊。”
许云初道,“多年来,竟无人发现,我该是佩服姑娘你聪明,还是该佩服叶世子隐秘的功夫做得好呢!”话落,他微嘲道,“怪不得姑娘避我如蛇蝎,在太后和我爷爷面前无所顾忌,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
苏风暖眨了一下眼睛,失笑道,“太后求的是宫中地位安稳,国丈求的是门楣盛荣,小国舅也不是纠结儿女情长之人,心怀天下。”话落,来到了书房门口,她伸手一推房门,当先走了进去,顺势转了话音,“何必在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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