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雪晴眼角掉落,落在皇帝手臂上,滚烫得他不由得松开手,他把雪晴转了过来:“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吃醋就吃醋,朕就喜欢你吃醋!”
“你就是个大混蛋~”
雪晴狠狠去捶皇帝的胸口,发泄着这段时间以来紧绷着的情绪,良久才扑到皇帝怀里痛哭,啜泣着的细弱声音,无助地让人怜惜,皇帝抱住雪晴越发瘦削的身子,轻拍她的肩膀,
接受“大混蛋”这个绰号。
雪晴啜泣着,痛苦地想,她该感谢他对她的救命之恩,庇护之情,却又妄想着要更多,要他独一无二的宠爱,要他心里只有她一人,可这宫里的女人何其多,以后或许会有更多,
她讨厌这种求而不得的感觉,
更讨厌不得不原谅皇帝多情的自己,此时此刻,她并没有筹码让皇帝独宠她一个,更没有筹码让皇帝散尽后宫,没有华妃的家世,更没有皇后的后族血统,她唯一拥有的,正正是来自于他的,
虚无缥缈不知何时会消失的宠爱!
这样不由人的感觉,糟糕透了。
“那日,臣妾亲眼见华妃要赏赐夏常在一丈红,便上前为夏常在求情,夏常在虽免了一丈红,却还是要掌嘴一百,臣妾那时候怕极了!”
雪晴说着,环抱住皇帝的腰,索取来自男人身上的安心感。
本就在病中,哭了一场以后,雪晴意识越发模糊起来,靠在皇帝怀里昏昏沉沉着。
她强撑着没有昏过去,又说:“臣妾便想着要到钟粹宫缓一缓,第二日再回去,可谁知。。。谁知。。。到了夜晚,那让人听着就讨厌的叮当声,沿着长街响起,您就像忘了臣妾那样,就这么宠爱着莞常在!”
“是朕不好,怪朕,都怪朕!”
皇帝把雪晴从怀里带出来,给她轻轻擦拭眼角泪痕,他该是栽在她身上了,一滴滴眼泪融化了他心里的坚冰,只一滴泪,便让他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她的苦楚,
“当然是您不好!那日您头一回宠幸新人,臣妾听了凤鸾春恩车的叮当声以后,心如刀绞,一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之后每每听那凤鸾春恩车的声音,就像是给臣妾送行似的,臣妾只恨不得早早病死了,便能不再听那象征皇上与新人恩恩爱爱的声音!”
说到最后,雪晴无力地靠在皇帝怀里,啜泣得颤抖着不能自已,一张小脸在哭泣中布满泪痕,眉眼间泛着红,好不可怜。皇帝听着雪晴情不能自抑的控诉,
眼角微红。
皇帝一边轻拍着给她理顺气息,一边轻声呵斥:“胡说八道,你还要与朕长长久久,怎么能说这样丧气的话呢?”
雪晴抿着嘴不悦地低声抱怨:“还长长久久呢,若皇上再不来,就见不着臣妾了。”
皇帝听了眼神一凛,瞬间阴谋化,这是有人在针对雪儿?
“怎么说?”
“华妃姐姐雷厉风行虽说是为了肃清后宫纲纪,但是臣妾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吓着,回去以后又听了那凤鸾春恩车,一夜难眠,第二日便感染了风寒,本以为小小风寒喝几服药便能好转,谁知越喝越病,前些时候甚至连床都起不来,好在卫太医察觉到端倪,让臣妾警惕,这才没有糊里糊涂送了命去!”
雪晴一顿梨花带雨的输出,瞬间就让本就理亏的皇帝心生怜惜,恨不得找出那歹徒千刀万剐了去,他轻拍雪晴的后背以作安抚:“没事的,有朕在,别害怕。”
“本想着这两日芳菲姑姑与林公公带着人蹲点,会有所收获,抓着那歹徒,现在皇上来了,大抵那人早就被皇上龙气给吓跑了~”
“朕随行的侍卫都隐蔽起来,不会吓跑那人的。”
雪晴扯了扯皇帝的袖子,苍白的小脸似乎想到了什么,染上了微醺:“皇上现在为了新欢,来寻臣妾都要偷偷摸摸了吗?还是皇上觉得这样偷偷摸摸更快乐?”
皇帝轻轻敲了敲雪晴光洁的额头,低声呵斥:“想什么呢?!朕是那样的人吗?”
一番连哄带保证,雪晴才勉强展露笑容,不原谅,能怎么着呢?
难不成真跟他明着干一架,然后撕破脸?到那时候连累了高家不说,自己也没有了好下场。也只能是吃下这亏了。
皇帝抱着雪晴,轻声哄着她入睡,
待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果然有歹徒如约而来,不多时,威武霸气的侍卫们便把歹人给抓个正着,此人正是花园里洒扫的小邓子。
经过一番严刑拷打,加之在其被褥中搜到了数百两银票,铁证如山之下,小邓子招认了是受了冷宫里芳贵人收买,又有着与从前芳贵人身边二等宫女某某某对食的情分这才铤而走险,谋害宫嫔。
“钟粹宫里的内应究竟是谁?”
皇帝更关心的是钟粹宫里的老鼠,若此次不能好好抓住老鼠,那么这外头爬墙而来的小太监抓了也是无用,那人终归是插在钟粹宫里的一根刺。
早早拔了,更安心些。
小邓子如同死狗一般被扔在庭院之中,眼泪和着鲜血,后悔已然充斥了内心,可是后悔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