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想了想,站起身,从书架最顶端拿下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长条状包袱。
他轻轻掸了掸上面的土,解开包袱,江落落才看到里面原来是几卷画卷。
江澈解开画卷,铺在案几上,画里一对璧人并排站着。
“是父亲和母亲。”江落落眼圈红了,从心底替他们感到悲哀。
画里的江尚书夫妇活灵活现,江尚书的样子和兄长很像,温文儒雅,身穿一身月白色的长衫,一手拿着折扇,另一只手搂着身旁的夫人。
江夫人身材娇小,身穿桃红色长裙,眼如双星柳如眉,头发挽在两侧,眉间一点朱砂痣,她将头轻靠在江尚书肩上,面带笑颜,浑身散发着小女子的娇媚气质。
好好的一对璧人,如今却只剩尸骨残骸……
“母亲……”江落落用手轻轻抚摸着画上的女子,江夫人好美!“兄长,这画是哪来的?”
“儿时画的。”江澈轻声说。
“真的吗?!”江落落惊讶之余又把画好好的看了个遍,“兄长小的时候就如此厉害,那现在岂不是更厉害?!”
她若有所思的念叨着:“若是落儿又变得痴傻了,兄长都可以画画养活落儿的!”
江澈被逗笑了:“不会,落儿再也不会变成原来的样子了。”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点着画里的两个人:“父亲习惯拿着折扇,一只手背在身后,母亲习惯将两只手握在身前,他们叫李氏弟妹,父亲喜欢叫母亲的小名‘静儿’,母亲则称呼父亲的表字‘子昂’……”
听着江澈温和的语气,看着斜阳从窗子里照进来,将他笼罩在一片橘色中,时间仿佛定格了下来,细看江澈那眉眼,像极了画中的人。
江落落看的痴了,便喃喃道:“兄长,你和画中的父亲好像啊……”
江澈瞬间愣在了那里,随即浅笑:“落儿觉得很像?不然……兄长代替邢安,这样可保万无一失。”
“那可不行!”江落落回过神来,忙摇着手,“落儿怕那李氏狗急跳墙,邢安功夫好,到时候可以应对自如,兄长可不能冒险。”
“好,兄长听你的,”江澈眉目间浮起一丝担忧,“可是暮云他,若是知道李氏的所作所为,定会接受不了,到时候……”
江落落叹了一口气,十年了,江家兄妹每天都在二房李氏的摩搓下过活,不仅吃穿用度甚至比普通百姓差许多,在李氏的虐待下,心疾也越发严重。
江澈为了护住江落落,甚至明知那些送来的饮食有毒,也坦然吃下。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把江勉当成亲兄弟对待。
江落落之前担心的事,慢慢生出了苗头,江家兄长开始担心江家二哥了!
她叹了一口气安慰道:“兄长就别想太多了,到时候,若是二哥能想通自然是好的,若是想不通,那谁也没办法,咱们总不能任凭地府空荡荡,放纵恶鬼在人间吧?”
江澈犹豫了一阵,最终点了点头。
江落落看看窗外,天色尚早:“兄长先休息一下,落儿要去一趟潇王府。”
“去潇王府?”江澈不解。
“去借人。”江落落笑的像一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