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江老夫人心头一震,落儿神志刚刚恢复,不会一下子又回去了吧?
她想着,便站起身咬牙切齿的指着李缈卿:“李氏,回去告诉你弟弟!管好了他舅兄,我们江家从老太爷这辈起,自恃乐善好施、矜贫恤独,从未昧着良心做过事,正因为这样,老太爷过世之后,圣上才特许江家经营了几间铺面,江家的日子才如此好过,而今,你那兄弟舅兄不仅在外败坏我江家名声,还敢欺辱我江家孙女,若是你这个姐姐不管用,那老身我不介意替彦儿写封休书,和你那些腌臜的娘家人划清界限!”
丫鬟绿绮听不下去了,站了出来俯身行礼:“老夫人,这不能怪我们夫人呀!这些事我们夫人都不知道,舅老爷并没有如实告诉夫人。”
“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丫头!主人家在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上次的棍子白吃了!冬梅,掌嘴!”
江老夫人正为江落落着急,听到绿绮突然插嘴,顿时火冒三丈。
这些年她放任李氏掌管江家,管的丫头们都如此不知礼数了吗?!
“是,老夫人!”冬梅走上前,面无表情的扇了绿绮两巴掌,声音清脆响亮。
听见声音江落落偷偷瞥向冬梅,冬梅姐姐真是实力打脸!
眼瞅着绿绮的脸肿了起来,像包子!
冬梅抬眼看了江落落一眼,垂下眼帘站在江老夫人身后,并无别的表情。
李缈卿见江老夫人真的生气了,还要休了她,哪还顾得上替绿绮说话!
忙起身跪下:“母亲息怒,儿媳没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等儿媳回去,定会好好教训孙冲那个蠢货!替落儿出口气!”
这个孙冲,真是惹事的麻烦精!
荒淫无度的日子过惯了,怎么谁都敢上手?!
江落落虽说只是个没爹娘的臭丫头,但毕竟江老太太还活着呢!
等她死了,江家落在我手里,还能没有你的?!
江老夫人任由李缈卿跪在那里,她俯下身,搂着江落落:“落儿啊,看清楚,认得祖母吗?到家了,咱们不怕,你跟祖母说说话,别吓祖母好吗?”
她捧起江落落的小脸,仔细看着自家小孙女飘忽不定的眼神,想从里面找出一丝丝清醒的痕迹。
若是落儿痴呆症又犯了,老太太我定会叫将那孙冲剥皮抽筋!
江落落定睛看着江老夫人,眨了眨眼睛:“祖母,落儿认得祖母,落儿不想让那个人碰我,他看起来好脏,闻起来好臭!”
说着,嘴角一撇,大眼睛里一颗颗眼泪便珍珠似的滚了出来,落在衣服上,看的江老夫人一阵心碎。
“落儿!”
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江澈气喘吁吁的疾步走进正厅。
因为心急,被门槛绊了个趔趄,还好邢安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他,才没有让他摔倒在地上。
“公子,您慢点!”身后追来了手拿斗篷的陈伯。
江澈捯着气,惨白的脸上惊恐万分。
方才在西侧院外散步,就听见丫鬟在议论,说是二姑娘去永安堂,被永安堂孙掌柜的轻薄了,满身是伤,连衣服都撕破了!
他顾不得身体上的不适,也顾不得胸腔里仿佛有一只利爪在挤压着心脏,一路跑跑停停,连披着的斗篷掉了都顾不上捡。
“落儿,你怎样了?!”
江澈扶着江落落的肩,焦急的上下打量着。
只见妹妹披着斗篷,斗篷里的衣服隐约能看到撕破的痕迹,脸上和脖子上有红色的指印!
看到这些,胸腔里的疼痛愈加强烈,他一手死死捂着心口,另一只手还是舍不得放开江落落。
“你这是……这是怎么了?”
江老夫人见江澈来了,怕他着急从而犯了心疾,便起身安抚他。
“澈儿莫急,有祖母在!定将那孙冲拆碎了喂狗!”
在听到江澈那一声落儿的时候,江落落心里便咯噔一下,兄长昨日可是施针的第一日!
本不应该过于激动,也最好静养的!
原以为消息传不到偏远的西侧院,可他居然跑来了,这可怎么办?!
看着江澈微微泛紫的嘴唇,江落落情急之下眼珠一转,生出一计,她跳下椅子,扑进江澈怀里,搂住他的脖子。
“兄长,落儿怕!落儿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