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黎承睿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似乎也是同僚,但想不起隶属哪个部门,他转身想步出法庭,却不曾想一出门,就看到席一桦手插在裤袋里,静静站在走廊边的窗户那。
他看着窗外的树,目光深远,不知想些什么,黎承睿走上前去,轻声叫:“桦哥。”
席一桦回过神来,见是他,脸上习惯性地浮现微笑,问:“阿睿啊,身体怎样了现在?”
“出院了,”黎承睿不甚在意地耸耸肩。
“这么快,养好再出来嘛。”
“那还是不要,”黎承睿苦笑说,“我老豆整天去我病房那训话,训完了我妈再灌一大碗东西,跟着我姐又会逼我吃奇奇怪怪的补药,我怕再住院,迟早得让他们几个玩死。”
席一桦呵呵低笑,说:“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黎承睿笑着问;“俊哥还好不在香港,不然他一定会来我那用量杯量我每天吃了多少,或者拿我老妈煲的东西去化验,他干得出这种事。”
席一桦目光转柔,点头说:“是啊,他就是这么无厘头。”
“对了,怎么这么巧,我一受伤,俊哥就出差?”黎承睿说,“打电话给他也说不清楚,他去法国干嘛?”
席一桦笑容有些僵,却瞬间又用更温和的笑掩盖过去,他说:“我也不清楚,他的工作很高深,一般人不懂。”
“也是。”黎承睿点点头,打量了席一桦一下,直接问:“桦哥今天来,是想旁听庄翌晨的案子?”
“不进去也知道鬼讼赵带出来的团队有多奸诈,”席一桦不以为意地问,“是不是觉得他这次能脱身?”
“不知道,鬼讼赵名不虚传,控方几乎被牵着鼻子走。”黎承睿皱眉,“真怕兄弟们白忙一场。”
席一桦勾起嘴角,嘲讽地说:“不会白忙。”
“你这么确定?”
“像这种大鳄,抓都很难,已然抓了,放走岂不可惜?”席一桦似笑非笑,“放心,杀手锏还没出。
他脸上志在必得的冷意让黎承睿愣了一下,随后,他问:“庄翌晨会被定罪?”
席一桦肯定地点点头,说:“这场官司,我们这边不会输。”
黎承睿知道他一定跟刚刚进去找控方的那个人有关了,他低头看表,见时间已到了林翊做检查的时候,他对席一桦说:“我还有事先走了桦哥,等俊哥回来,我们再好好聊聊?”
席一桦有些心不在焉,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挥手让他离开。
黎承睿坐进车里,正要准备发动车子的时候,电话响了,他一接听,居然传来赵海臣的声音:“黎sir?”
“赵大状,你这时候不应该紧张准备接下来的庭审吗?”
“这场官司结果如何,我们其实心里有数。我打这个电话,是庄先生有话想让我转告。”
黎承睿皱眉,说:“请讲。”
“庄先生说,之前修少的案子,你办得不错,谢谢你。”
黎承睿有些诧异他为何现在提这个,淡淡地回:“应该应分的事,庄先生何必客气。”
“可惜凶手最后死在手术台上。”
黎承睿面色如常说:“是有点可惜,但手术风险这种事谁也说不准。”
“确实,手术有风险,”赵海臣的声音带着笑意,“就是死的太快,庄先生想起来有些遗憾。”
“怎么死都是死而已,现在这样,也算那个人罪有应得。”黎承睿毫不在意地问,“庄先生委托赵大状,就是跟我讨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