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琪开始一天一天地等,一天一天地渐渐绝望。
她大着胆子跑到那座大楼去,但在一楼就被前台的小姐拦下了。前台笑容可掬,微笑时只露标准的八颗小白牙。她礼貌地告诉欧阳琪他们的查理斯总裁不在,嗓音柔腻而甜美,可眼睛里迸射出来的那种鄙视,却像针一样扎在欧阳琪身上。
直到去医院复查的日子,欧阳琪还是没能等到查理斯。她好不容易等约翰送走了上午最后一个病人,他才得以空下来接待她。约翰泡了一杯茶递到欧阳琪手上。
“什么事说吧!”
欧阳琪握着茶杯低头:“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约翰顿了一下,说道:“说老实话,不知道!”
欧阳琪还是低着头沉默,长发遮住了半张脸,模样憔悴,人看上去又消瘦了许多。约翰不忍又补充道:“他那天只交代我到了换药时间记得提醒你。至于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他耸耸肩。
“谁知话都还没暖你就重新又进了医院。”
欧阳琪忍不住眼泪吧嗒吧嗒滴在手上,融进茶里,瞬间变成跟茶一样的带着点通透的浅绿色,伤心不已。
约翰把面纸递给她,“他从来都这样,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他是个不是什么事都会说的人。如果你足够了解他,应该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他说。
欧阳琪摇头,泪眼喷薄,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他太难以捉摸,太高深莫测,她猜不透,永远也猜不透!
约翰说:“他那时候拜托我查你的身世,却是牵扯到了意大利的黑道。虽然事隔二十几年,许多人和事都已经变淡,但那些人还在找你,因为你父亲死前手上握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是我不小心,才使丽茜知道了这件事。正好那段时间因为你和查理斯先前有一次在餐厅吃饭,被媒体知道了,虽然事后都作了删剪,但狗仔队仍不舍不弃,一定要把你挖出来。你也知道,像这样的大爆冷门,他们怎能不疯狂?”
欧阳琪记起了驾车去苏格兰湖区旅游的路上,也遇上那么一帮人,然后查理斯驾车扬长而去。第二天回来的时候却是开的另一辆车,那也是为了要引开他们?所以才残酷地把她丢在荒山野岭?
是啊,他真是什么都不会说。这个男人的爱太隐晦,而她又太蠢,所以才会一直南辕北辙。
“一旦你被媒体挖出来,那他们发现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没办法他只好在丽茜的指引之下演了一出假情侣戏。谁知事情却一发不可收拾,愈演愈烈,还上升到了两大财团联姻种种之类。”
“而丽茜似乎也越走越远,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查理斯的未婚妻。你要知道,她是如此爱他,自从见到查理斯第一眼,十几年来,她眼里就只有他。他学医她也跟着学医,他进娱乐圈她又改学音乐,为的就是能与他有共同的东西。她甚至混淆了真相,自欺欺人地认为查理斯也是爱她的。”
“其实当初她那样仗义,也无不是希翼着查理斯有一天会有一丝感动。可是直到无意中她发现查理斯订制的那对情侣手机送了出去,却迟迟没到她手里。她疯了似地盘问,最后还千方百计查到他那部手机的号码,结果发现了你。”
欧阳琪含着泪讥笑,是的,她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因为史密斯打进来的时候就是她接的,在剑桥大学的时候。而当时的她明明和查理斯什么事都没有,却被她兀自描述成了那样暧昧的关系。
她怎能不怀疑?偏偏结果还真是歪打正着!
只可怜了那查理斯,百密无一疏,却专让她这个专门漏水的给搅黄了。
“丽茜知道你们在一起,就彻底崩溃了,她甚至威胁查理斯,如果不跟她订婚,她就把你的存在公之于众,还指出你就是与他在餐厅里共餐的女人。”
“你也知道当时的情形,不说别的,就光是把你就是在餐厅里的那个女人说出来,以你势单力薄的形势,你就无法立足,非得被他那些狂热的歌迷给活活逼死!”
“直到你去荷兰,他知道他再也无法保护你,于是买了那三成的股份。”约翰笑看着她,“那三成□□的股份……是你父亲的。”
欧阳琪脑子轰然一炸,与约翰淡定的笑脸形成对比,她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坠,脑子轰轰响着,就像当初她知道查理斯的父母也是因她父亲而死的时候,那是她不敢相信,可是它又是真实存在的,这样荒唐而又真实的事,它就这样存在着。
“所以他被别人追杀?”欧阳琪泪流满面。
“是啊,他成了他们的目标,成功转移了他们的视线。所以你可以自由穿梭在世界各地。”
“为什么?”眼泪一直流到欧阳琪下巴,不停滴在手上。
“因为他买了那三成股份,他们就知道你父亲的东西,在他手上。”
“所以我父亲的房子,也是他买下的?”
“是的。”约翰嘴角扬起一抹笑,“要不他去哪里得到那些东西?”
欧阳琪泣不成声,她一直以为自己逃离的那几年里,她是孤独的,一个人默默地痛不欲生。却没想是他用他的爱来成全了她的幸福和安定。
欧阳琪只是哭。
“他甚至想着,只要他退出误乐圈,或者退去光环,时间久了就可以渐渐被人淡忘,如此一来事情就没那么复杂了,可是……”
可是她却与别人订了婚,在他身陷囵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