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木尺将黑棋放下后,站在一旁的灵儿立刻推了一下沙漏的挡板,而相礼也将一子放在星上,然后推了一下挡板。
双方落子掷地有声,似乎都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白棋第二十手的时候在右下角扳(围棋术语,度娘吧,后面的术语也都不解释了),幔帐之中的沈香儿明显一呆,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那木尺探出来后,竟然占在天元,似乎放弃了这右角好大一片地方。
而相礼则是扳形成转换,跟着在中腹展开角力。白棋滚包将黑围住,随后白子强行动出中腹一子,将满盘的黑子分成两块。
沈逸峰低声说道,“不好。”然后怨恨的瞥了杨子旭一眼。
灵儿听了,回身怒视了沈逸峰一眼,示意他安静。
杨子旭则是无奈的对沈逸峰怂了怂肩,他虽然会下围棋,却算不上高明,此刻,看的那棋盘,有如天花乱坠一样。
这是,二人落子如电。行到中盘,沈香儿的肩冲遭到相礼靠的反击,左右两边黑子的通道在此被打断,黑白双方短兵相接,进入了白热战。
而相礼也是心中害怕,这沈香儿步的一手黑龙入海局,若是让他将八个星目,连上了四个星,然后龙投入中元,此盘必输无疑。而她两次连接龙身,都被自己的蟹眼局破解了。
但是她此刻却放弃龙身,直奔中元,却是让自己不解,这黑龙入海局,不是应该最后来投龙的吗?怎么刚近百招,就挂起龙了?
此时,白棋挂角时形势颇佳,正准备点角的时候,却看见那花魁落子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一截玉腕,相礼正抬头看见,顿时被那半截玉臂慌的心神不宁,手中白子略微一偏,反而损了。
而沈香儿抓住机会,一子直落左下角白子的中军大营。顿时,相礼一笑,自投罗网,就算你是那常山赵子龙,今日也让你过不了这长坂坡。
然后,就和黑子在左下角厮杀起来。
只听得沈香儿娇声道:“相先生好厉害,杀的小女子无力招架了呢。”
这声音酥酥麻麻,相礼只感觉心中一震,什么棋谱招式,什么棋局玲珑,并顶爬挂冲飞跳,双挤拆封镇刺点。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他手中一酥,子落棋盘,竟然出了一式昏招。
等到子落棋盘,相礼还没有回过神来,直到那沈香儿又落一子,那清脆的落子声,才惊醒了相礼。
相礼凝神在看棋盘,一式昏招,竟然让黑子在自己的腹地有了双眼,成了一片活子。
他心中呆滞,连忙回身继续与白棋在中路的厮杀,不过因为相礼的两个昏招,导致双方进入收官。
此时花魁似乎也来了兴致,只见一只玉脚轻轻弹出几层幔帐,隔着两三层鳗纱,映入了相礼的眼帘,只见这白玉雕砌一样的嫩脚,穿着一只金丝镂空高跟鞋(别纠结,汉朝就有高跟鞋了,不是作者胡编)。一条条金丝包裹住那玉脚,仿佛仙女下凡,步步生莲一般,相礼盯着两三层幔帐里,若隐若现的玉脚,哪里还有心思下棋,仿佛变成了一个几岁的顽童,手中黑子胡乱的在棋盘上摆放着。
沈香儿一会咯咯媚笑,一会娇嗔嬉骂,只是把相礼搞的筋骨酥麻,如果不是上了年纪,恐怕还真控制不了这肾火呢。
终于,白子一子落定后,相礼哀叹一声,将手中黑子掷回棋罐。
“承让了,相先生。”沈香儿在幔帐中说道。
“老身输的心服口服,只怪我心智不坚,学艺不精,当闭门苦练数年,再来讨教。”相礼说完,扭身就出了百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