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曾松了一口气,他就担心遇到钟会那样不讲理的疯子。
在河北军队靠近的时候,何曾在裴秀的陪同下,上了战车,前往说服。
何曾对军队的掌控力确实不如陈本,一度引起了大军的混乱,但是,当一旁的裴秀念出皇帝诏令之后,河北军队便乖乖听令了。
对这些地方的甲士们来说,皇权依旧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在天亮之前,两个地区的军队都已经被收拢制服,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
最混乱的还是司马昭所在的大营,因为文鸯的夜袭,导致了不少的伤亡,还出现了很多的逃兵,好在,尹大目通过自己的威望,不断的收拢安抚诸多将校,总算是稳定好了局势。
到了次日,天刚刚亮起,曹髦就坐上了战车,在羊祜和马隆的陪同下,朝着目的地出发了。
随行的大军不断的开道,而这次曹髦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直接用了天子的仪仗,大张旗鼓的前进了起来。
曹髦站在马车上,看着远处那些站在道路边上,临时出来迎接自己的诸多官员。
那些官员们惊恐的跪在道路的两旁,不敢抬起头来直视皇帝的车架。
对司马昭的被擒,曹髦的内心却没有多少的激动。
在熬走了司马师的时候,曹髦心里就大概明白,司马昭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他也不曾将司马昭当作自己最大的敌人。
他的敌人分布在天下各地,疯狂的吮吸着社稷的血。
他的敌人分布在塞外,养精蓄锐,等待着华夏境内的剧变。
他的敌人是无形的,刚刚在北方掀开了自己降临的前奏,准备以其神威使得边塞冰封,使中原干旱千里。
曹髦不断的用卢毓,高柔,王祥,司马昭等人的下场来警示自己。
无论获得了多大的优势,但凡开始看不清自己,对自己有了盲目的自信,开始轻视自己的敌人,那就是失败的开始。
曹髦的脸色平静,他眺望着远方,眼神愈发的坚定。
当天子依仗到达了州县的时候,尹大目,文鸯二人正等在此处。
跟着他们前来的还有七八个将校,还有很多被捆绑起来的将领们,气氛肃然。
“长水校尉尹大目拜见陛下!!”
尹大目高呼了起来。
众人纷纷高呼自己的姓名,拜见了皇帝。
最后是诸多的甲士们,纷纷高呼拜见。
皇帝缓缓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不慌不忙的走到了文鸯的身边,笑着将面前的两个将军扶起来。
“尹校尉我们终于可以面对面交谈了,不必再通过他人了。”
尹大目双眼一红,当即低头说道:“陛下,臣有不能赦免的罪行,当初臣误信了贼人,谋害了大将军”
尹大目是曹家的家奴,纵然是放在庶民里,他的出身都实在是太低。
这从他的名字就能看出来。
他并非是个无情无义的小人,当因无知而犯下大错之后,他一直都活在了悔恨之中。
世人皆说他是背主之贼,司马家明面上对他颇为照顾,心里却多不屑。
尹大目一直都心怀死志,他活着就是为了洗刷自己的耻辱,是为了打倒司马家。
此刻,尹大目看到面前这威武的皇帝,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