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于兵周日和你联系,确定下周一几点过来接你。”娄洋掉头时,打开车窗,对向他挥手的叶枫说道。
“于兵是谁?”
“你的新助理,他也是你的铁杆粉丝。”
“别提铁拜粉丝,我怕。”
娄洋大笑,飞车而去。
站在像微波炉一样的电梯里,看着电梯一层层的升上去,手腕处的血管突突地跳着,血液好象要冲破皮肤似的。
电梯门打开,抬眼看到过道上白色的顶灯,叶枫呼吸不由地急促起来。
她终于回来了,在离开了二十六天之后。
这个时间,夏奕阳应该去台里,她还是不死心地敲了敲他公寓的门,意料中的,没有人回应,她怔忡了下,扭过身子,打开了自己公寓的门。
空气似乎很久不畅通了,和着飘动的尘粒,诱得叶枫鼻子一痒,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她已经记不得她离开时公寓的样子,在出事之前,她都是住在夏奕阳的公寓里,除非差什么,才会开门过来一趟。
显然在她离开之后,这屋子最后一个光临的人是苏晓岑,从半敞的衣柜看得出来。苏烧岑把公寓的钥匙还给她时,问她平时都穿什么,衣柜里怎么只挂了几件春冬装?
她含糊其辞地把话题挪开了,没敢说实话。
她的包包搁在沙发里,手机在最上面,笔记本挺坚实,那个雨夜也没摔坏,只是包上还沾着几块干掉的泥巴,泥巴隐隐带点红,应该是她的血。
厨房同样的冷清,笼头都象锈掉了,拧开好一会儿,才想起要工作,水哗哗地流下,屋子才多了点生气。
叶枫把所有的窗和门都打开,让炎热的阳光照进来,她扫净地上的灰尘,把家俱都擦洗了一通,地板拖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屋中飘浮着清洗液的清香,她才直起腰,拿上睡衣冲了个澡。
走出浴室,地板差不多干了,她感觉有点渴,家里的冰箱许久不工作了,斟酌了一会,她找出夏奕阳的钥匙,打开了对面的门。
有他在,他的屋子总是井井有条,所有的东西都有固定的空间。她常听的碟、常看的书、手头用的资料整齐地码在茶几上,她穿的鞋装在盒子里,叠在玄关处,她没来得及洗的衣服都洗好了,放在衣柜里。平时,不是这样的,她的东西都是这儿扔点,那儿放点,整个屋子都是她的痕迹。
现在,这儿好象是一个寄存处,似乎她马上就要带着她的东西离开似的。
心幽幽地下坠,嗓子塞了东西般,有窒息的感觉。
她摇头,忽视这种感觉,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找水唱,冰箱里也没什么存粮,有一根黄瓜,还有包装好的蔬菜。她把黄瓜拿出来洗了,一口咬下去,冰得直咧嘴。
外面的天突然黑了下来,一道闪电象惊鸿般掠过窗边,不一会,窗玻璃上已经溅满粗疏的雨水。叶枫发觉阳台的窗子没有关牢,忙跑过去。大概是动作太急,拉窗时不慎碰到了一旁的芦荟。叶枫抽手想去抢正在坠落的花盆,接到是接住了,只是盆落在她手中时,那条裂痕突然慢慢扩大,“咔”地一声,花盆分成了两半,泥土干了太久,如碎末般洒到地上,只有一株光溜溜的芦荟夹在叶枫的两手之间。
叶枫整个人都惊呆了,许久才恢复神智,忙不迭地找来一个脸盆,把泥土往里捧去。
夏奕阳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她。
泥土太碎,根本捧不起来,她急得都快哭了,一抬眼,遇着了夏奕阳的视线。
“我……我把花盆打破了。”她蠕动着嘴唇,神情象做错事的孩子。
“时间久了,迟早要破的,没关系。”他换了拖鞋,进浴室擦了擦沾了几滴雨珠的头发。挽起袖子,拿了垃圾筒和拖把走过去,蹲下来与她一起收拾着残局。
“今天不用播报新闻吗?”叶枫习惯地咬住嘴唇,故作不经意地问。
夏奕阳的动作停了一下,才轻轻点了下头,低头继续忙着打扫。
“我……换了个手机,有次给你打电话,你可能在忙。”
“我在录节目。好了,你去洗手吧,这里我来弄。”他皱了皱眉,把那株碧绿的芦荟捡起扔进垃圾捅。
“我明天去重买一盆。”叶枫莫名地觉得疼痛如针扎,一下又一下。
“不用了,我没有时间摆弄植物的。”
叶枫不再说话,静静过了几分钟后,转身去洗手间,镜子里一张脸灰白无神,她忙低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