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瞪眼睛骂自己男人:“明天出车呢你喝酒?看把你能的。”
“嘿嘿,燕子,娃舅说了,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出车,娃舅的意思不就是让我们好好喝一顿?”
何燕还抱怨:“那也不能喝到脚底下胡乱摆,小心把你喝死!”
张东平抬下巴,自己老婆不放在眼里的口气:“根儿要敬我,他爸要敬我,咱村长要敬我,我能不喝吗?
燕子你等着瞧,明天咱镇长也来给我敬酒。
别说镇长给我敬酒,董县长也来给我敬酒。”
何燕腰不舒服,不能提一桶水饮毛驴,水桶递给男人:“不要胡吹牛了,饮驴子去。”
再问张根儿:“咱村长也在你家?给他敬酒?”
何燕问这话的意思,你们跑车拉货在我亲弟手里挣一笔钱,关咱村长什么事。
张根毫不犹豫嘴上应和:“那是当然,我东平哥比咱村长有钱。”
这话逗得何燕失笑,撒谎都不会撒。
小水村的村长,今年在红会跟人入股开小煤窑,不知道挣了多少。
给自己男人敬酒,怎么可能的事。
张根有眼色,赶紧接过嫂子手里水桶,蹬蹬跑去饮驴子去了。
张东平嘴里嚷嚷:“看看燕子,有人帮咱跑腿了,我给咱宁子拨个电话,问个事情。”
何燕脸上笑,嘴里还是骂男人:“醉熏熏的打什么电话,我不信早上那会儿在宁子家,事儿还没说清楚?”
张东平晃进上房屋,座机拨不出去。
嘴里嚷嚷:“燕子,打开呀,我真有要紧事问娃舅,干么锁掉?”
上次警察来过何燕家后,座机就锁掉了。
只能接来电,拨不出去了。
何燕从衣服里面兜掏一个小小钥匙,在座机侧面拧一下。
嘴里抱怨:“我不锁掉怎么行,柏柏偷着拨出去,再把110招呼来。”
娃舅家号码拨出去。
“喂,宁子,我你姐夫,这都听不出来,啥?你闻出来了?不可能吧,没喝醉没喝醉!”
张东平拿起话筒,在眼前晃晃,转过身给老婆说一句:“宁子说闻到我喝酒了,电话线传过去的?”
何燕懒得理他这种说话,他一张嘴大舌头口气,宁子能听不出来他是喝了酒打电话。
“喂,宁子,你这一趟不要张根跟车拉货了?
啊,继续跟车?
那就是九辆车嘛,你怎么说是八辆,哦?这样啊,那辆车不跟去,好好,我知道了,再没事。
啥?你跟老许喝酒,啥酒?宁子,你跟老许喝好酒,你把你亲姐夫打发回家……“
何燕一把夺过话筒。
“死话咋那么多?我不信电话拨过去就说这些废话?”
对着话筒,何燕说一句:“你姐夫就这种人,喝两盅酒淡话就这么多,没事挂了啊!”
张东平急躁躁:“哎哎,你这老婆子,大几万挣回来,你还这么不尊我……”
张根提着水桶站在门台上等堂哥消息。
张东平出来:“根儿,你瞎担心,我娃舅说了,你踏踏实实跟车拉货。
走走,去咱村长家,他开小煤窑有什么了不起,我不信有我娃舅挣的多?”
何燕想劝住他别出去。
刚才他说大几万挣回来了,怎么还对他骂骂咧咧的,何燕不想劝了。
看着他后背影骂一句:“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