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富银以为两个领导会留下,在何宁家住一晚,明天一早离开。
他俩在天色微微暗沉的时候,开车子离开十里铺。
何宁家大门口,村长眼睛看着远去的小车,嘴里嘀咕:“这么阔气一院新房,为什么就不能住一晚上?不如他们住的楼房?”
“银叔,你想啥呢,你刚才叨叨说了一堆,有些情况不是那么个意思啊!
你别什么事都把我抬到前面,别说宁子认为,要你认为,你是村长,你在我前面,十里铺的形象就是你的形象。”
侄儿说这种话,何富银不爱听了。
“宁子,他俩能不知道,十里铺的带头人是你?
我这不实事求是吗,要不你当村长得了。
你刚听到没,董县说马上给高崖镇派一个真正关心十里铺发展,为你着想的镇长,嘿嘿,咱村再不怕被上面拿捏了。
咱做榜样树典型,全镇十里八村向十里铺学习。
宁子,叔高兴,刚才在领导跟前,咱放不开拉不展,没喝好,咱叔侄儿俩多喝两盅?喝酒嘛,就别把我当长辈。”
何宁斜眼睛鄙视一眼老叔,当叔的,跟侄儿称兄道弟喝酒,算怎么回事?
何宁脑子里想,等一会儿姑父的车队回来,招呼完他们吃完羊肉,再陪村长好好喝酒。
天快黑了,何保银领的八辆三轮车队才回到宁子家大门口。
八个人熬时间熬坏了。
三轮车开走,从早到晚堂堂堂转,满脸疲倦。
即便是何保银精心挑出来的跟班,死心塌地跟着他做事业的人,这么熬一天,也是满脸疲容心里厌倦。
“姑父,招呼大家进屋洗脸吃羊肉,这八车货明天一早再卸掉不迟。”
瓜子领队人赶紧招呼他们:“何成何昌,旺东,都进屋里去,洗手洗脸,宁子给咱炖了羊肉,好好吃上一肚子,早点休息去,明天早上再卸货。”
这八个人,都是实打实跟在何保银身后干事情的铁杆跟随。
十天半个月,每天出车,没人说一句抱怨话,没一句推辞。
李娟和李红梅重新在上房茶几上摆上菜碟子和羊羔肉碗子,招呼大家赶紧吃晚饭。
嘴上招呼:“好好吃,吃饱饱的,这一天到晚,太辛苦了!”
何成累的不想洗手洗脸,就想坐在茶几跟前先填饱肚子,听李娟这么安慰,脸上一笑,抬起头给弟妹应和
“娟,每天回来,能吃上你做的这么一碗羊羔肉,累死都不能说累,我老婆要有你好看,有你心疼人,我晚上都不睡觉了。”
何保银瞪何成一眼:“你一个当婆家哥的,跟弟媳妇开什么玩笑,赶紧吃,吃完了回去睡觉去。”
何成啧啧:“睡啥觉,看不出来宁子招呼咱又要吃肉又要喝酒的,哪能回去睡觉。”
李娟赶紧安慰:“就是,跟宁子多喝两盅,刚才县长在,都拉不展,没好好喝!”
埋头吃饭的八个人忽一下都抬起脑袋,眼睛瞪圆。
“啥?县长来了?真的假的?”
“哦?原来这羊羔肉是给县长煮的,不是专门给我们煮的?”
何宁声音很大:“哎!成哥,你这话我不爱听啊,董县和苏矿就两个人,能吃多少?一只羊羔,大铁锅煮满了,还不是想着让你们多吃一口?”
何成嘴里塞得满满的,说的话含糊不清。
意思是说,他们啃县长的嘴巴子也好的很了,这有什么抱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