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军娃进厨房屋,脸盆里倒水,脸上血迹洗干净。
何家表弟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洗脸洗手。
宫军娃口气很火:“宁子,你咋这么犟呀,让你回去你就回去,收瓜子是不可能收上来了,再让他们把你截住,你无缘无故吃一亏。”
何宁叹气。
“唉!表哥,真没想到,这些年你在你们村过得这么憋屈,你就那么怕他?他仗谁的势啊?”
在电话里,给李娟说过的情况,给表弟也说一遍。
“宁子,我在前面挨家打招呼,宫大全在后面搅事,我们村的瓜子,你是一斤都收不去,我们村长搅事,谁敢把瓜子卖给你。”
宫军娃手底下不闲着,给何宁表弟泡一杯茶。
唉声叹气的:“宁子,我看出来了,你们十里铺的村长,真正是个好村长啊,跟我们村长一比,天上地下,唉!我想跟你联手收一笔瓜子,看样子没戏了。”
宫军娃那天在宁子表弟家睡觉睡到中午,醒来后,看院子里七八个妇人围在一大堆瓜子周围,捡里面杂物。
这才搞清楚,何宁家表弟为什么翻天覆地。
他门村种了一茬好西瓜,他有了本钱,又做瓜子生意赚差价。
李娟弟妹说了一句客气话,说大表哥你们村里谁种黑瓜子的话,你说好让宁子去拉,宁子给你一些赚钱的好处。
宫军娃一算账,好事儿,能挣一笔外快。
没想到事情不但干不成了,还挨了打。
自己家刚过完白事,前天才把父亲下葬,过事情花了七八百块,手里紧紧巴巴没了几个子儿。
宫军娃想着收一批瓜子,让表弟来拉,给他抽一千块,填一下过事情的窟窿。
看样子没戏。
何宁坐在炕沿边,跟傻愣愣痴呆的大姨说了几句话,算是打过了招呼。
大姨老年痴呆不认识他了。
转过脸对着宫军娃问话:“大表哥,我大姨夫刚走,刚下葬,他就打你一顿,为什么?”
何宁表弟现在有钱,说话有了底气,好像谁都不怕的口气。
可这里不是高崖镇,不是十里铺,没有他认识的罗所长。
平铺塬村长是他们村的地头蛇。
何宁能有什么办法,跟村长打架?宁子表弟打不过他。
“算了宁子,你别在我们村缠搅了,赶紧回去吧,你那么忙。”
何宁脸上苦笑:“大表哥,我看出来了,你们村这个村长,把你们整的服服帖帖的,他说一二,你们不敢说三四。”
宫军娃又叹一口气。
“宁子,他三弟是宁县公安局的副局长,他舅舅家亲表弟是土高乡乡长,他当村长有人撑腰,谁敢惹?”
何宁听明白了。
“大表哥,他在你们村,想怎么拿捏你就怎么拿捏你?”
宫军娃唉声叹气,有什么办法。
“你们村里人都支持他?”
“屁支持他,除了他们弟兄五个,还有跟着他的几个狗腿子,我们村里百分之九十的人,恨不得他撞车死掉。
可他兄弟一年比一年风光,他敢跑进土高乡派出所大吵大闹要他的人,派出所警察都让着他,大家什么都不敢说了。”
何宁的眉头慢慢皱起,半天不说一句话。
有个情况很明白,在他们村里闹事,何宁沾不到好处。
那就不在他们村里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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