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根一人高的麻杆插在地上撑着一张大网。
小羊羔卧在网下面,声音惊慌稚嫩,嘶声哇气叫。
心疼刚出生的小羊羔,母乳还没吃几口呢。
但这只恶狗不除掉,小孩在外面玩太危险了。
今儿个竟敢威胁我何宁儿子?
虽然是晚上,但磨坊院里亮着的灯照出来,远远的灰狗影子看得清楚。
小羊羔稚嫩惊慌叫声吸引着它。
恶狗左右跑来跑去试探了两下,直直往网子底下小羊羔跟前跑。
钻网子底下了,马上扑到小羊羔身上了。
何宁使劲儿一拉手里绳子,四根串联在一起的麻杆拉倒,网子落下来扣在恶狗身上。
恶狗“汪”一声叫,转过身逃。
小羊羔没事。
网子也落在了它身上,但被逃跑的恶狗拽走了。
恶狗跑得越快越急,跟网子缠绕的越紧。
何宁站起身,不慌不忙往前走。
狗子跟网缠在一起一疙瘩。
“忘了拿棒子。”
这狗身架大,提不动,在网子里恶狠狠张嘴示威扑腾。
越扑腾越跑不开,腿脚口鼻缠住。
河湾里有牛头大的石头。
在恶狗挣扎扑腾咆哮的这会儿,七八个大石头抱起来砸在恶狗头上。
满河湾里恶狗吱哇乱叫。
这个点儿,满油叔你跑出来救你家狗试试?
“儿子,勇勇,爸爸给你俩报仇了,以后谁敢把恶狗放村道里乱跑咬小孩,这就是下场。”
顺手给王元生儿子也报了仇。
他的仇不能白报,小羊羔是自己的了。
恶狗被几个大石头砸死,嘴里鼻子里流血,这张网不能要了。
确定恶狗死透没了气儿,何宁抱起小身子颤抖叫妈妈的小羊羔,到何满油家大门口。
大喊一嗓子:“满油叔,你家狗被人打死啦,还不去看?”
何满油是光头,蔫坏蔫坏的家伙。
谁惹他不高兴,跟李十婆一样,管你小孩老人,他敢站在别人家大门口日娘捣老子骂。
十几年前,何宁亲眼看到他给爷爷戴纸糊的高帽子,爷爷被他开“喷气式”飞机满村子游街。
那些事儿没法再计较。
但他家恶狗扑上去咬到自己弟弟自己儿子,事儿没完!
何满油从他家屋里出来,瞪着三角眼看何宁。
他家是有电视的人家,他在屋里看电视,刚才他家狗在磨坊后面被砸得吱哇叫的声音,估计他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