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股铁叉藏在麦场草垛里。
齐眉长的铁锨把握在手中。
他们要来,最少两个。
也有可能三个五个七个八个。
再多人的可能性不大。
人多动静太大,惊动村里其他人家,反而是他们的麻烦。
何宁意识里,不能让歹徒靠近自家院子,伤害挡在五十米外。
但这会儿时间,脑子里有另一番计划。
无论如何他们是要翻院墙的,就在翻院墙的时候撂倒他们。
摩托车钥匙装兜里。
大半夜,自己明晃晃站在大门外,他们老远看见,不会靠近。
黄大衣穿紧,羊皮袄裹身上,蹲院子后面山顶上等。
熬一夜算什么,打牌喝酒的时候,两天两夜不睡觉都没事儿。
蹲在山顶,身上捂得严严实实。
除了脚趾头稍稍有点儿麻木,身上一点都不冷。
也有可能,他们今晚不来。
何宁想,如果我是叫花骗子,我不可能就这般善罢甘休。
我肯定来的,别的不说,自己的摩托车一定要拿走。
摩托车就在院子里停着,悄悄进来悄悄推出去。
如果是他们自己花钱买的摩托车,钥匙不止一把。
嘴里嘀咕一句:“无论如何他们会来院里推摩托车的。”
偷人家鸡,当混混的何宁不是没干过。
午夜两点到三点是最好下手的时间点。
正月十五,他们知道,在十二点之前,农家人炕上,有可能围一圈儿人打牛九牌。
坐在山顶上的何宁,换位思考,把他们接下来要干什么翻过来复去想得清清楚楚。
戴着大暖帽,裹紧黄大衣,又捂着羊皮袄。
厨房炕上,李娟醒来看旁边,没有男人躺着睡觉。
文文在爷爷屋里,她能想到自己男人在隔壁屋儿子被窝里睡着,方便半夜叫儿子撒一次尿。
李娟不会想到男人蹲坐在屋后山顶等歹徒上门。
午夜十二点过了。
何宁眼睛瞪得更大,没有一点点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