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王芍已经坐到妆台前,开始拆头上的凤冠,见她久久没动静,眉心登时皱紧,“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伺候本王妃梳洗?”
小丫鬟一愣,连忙“嗳”两声,哈腰过来,嘴巴噘得老高。
连堂都没拜,洞房也没入,怎的就先摆起王妃的款儿了?模样生得一般,性子也不好,难怪王爷瞧不上。
唉,说到底啊,还是东宫好,婚礼办得热闹,太子妃也好想与,哪里像在这,吃力不讨好!
她默默在心里嗟叹,越发羡慕在东宫当差的小姐妹。
待到月影攀至最高天,最后一盏灯火也熄灭,整座王府沉在浓重的夜幕中,大喜之日,却死一般寂静。
*
东宫。
戚北落晚间从定国公府回来,心情就一直不错,嘴角高高翘了大半日,都不见落下。
想着小姑娘今日这般高兴,在马车上粘了他这么久,晚上应当能“吃”一顿好的。是以晚膳后,他很快便唤王德善备水沐浴,好好准备。
可等他出来却瞧见,小姑娘改粘旁人去了。
不对,是旁猫。
大婚时,东宫太忙乱,未免忙中出错,他暂时将小慈和萝北都放到定国公府寄养,今日回门,顺便将两只小家伙接回来。
眼下看来,就不该接回来。
他长出一口气,坐在床边,两道锐利目光冷冷投向面前的桌案。
顾慈却浑然不知,手里捏着针线,同云锦和云绣一块,给小慈和萝北做冬衣。姑娘家围在一块做这些,总有说不完的话。
戚北落双手抱臂,侧躺在床上,换了好几个姿势,又咳了数声,依旧不见人搭理。
看着那两只猫在顾慈怀里肆意打滚撒娇,他竟隐隐有些泛酸。
白眼猫,正经的忙没帮上,倒忙却添了不少,当初就不该捡它们回来!
忍了许久,他终于看不下去,起身走到桌前,随后拿起一个已经缝好的小袖子看。
“它们身上那么多毛,难道还缺你一件衣裳?”
“哎呀,衣裳又不只是拿来保暖的,还得给人瞧不是?”顾慈举起缝到一半的虎头小帽,得意地抖了抖,戴在萝北头上,“你瞧,像不像小老虎?”
萝北好像听懂了她的话,配合地张开嘴巴,弓身竖毛,凶巴巴地“喵”了一声。
戚北落斜它一眼,嘁道:“再像也是只猫。”
萝北和小慈一块:“喵!”
戚北落一瞪眼,它们又蔫下脑袋,呜呜咽咽缩到顾慈怀里。
顾慈心疼地揉着它们脑袋,帮它们瞪回去,“哎呀你真是。。。。。。扫兴!”哼了声,抢走他手里的小袖子,低头不理他。
自己不过是实话实话,怎的就扫兴了?戚北落缓缓沉出一口气,看了眼云锦和云绣。
她们立刻缩起脖子,一人抱走顾慈怀里的猫,一人收了桌上的针线,“太子妃,天色已晚,奴婢就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