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慈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儿。
给戚家做媳妇儿,难不成她还惦记着要把人塞入东宫做侧妃?
不等她开口,岑清秋就先一口拒绝:“如今东宫刚迎来一位正妃,本宫瞧着挺好,不需要什么侧妃,平白给人添堵。”
顾慈松了口气,感激地望向岑清秋,还没等高兴起来,就听王太妃捧着袖子,笑得两眼弯弯,花枝乱颤。
“哀家几时说过,要让芍儿去东宫做什么侧妃?皇后生的太子,自然是人中龙凤,可还没好到,非要哀家求着把人送去给做侧妃的地步吧。皇后可莫要想太多,会折寿的!”
岑清秋一时愣在原地,顾慈和顾蘅亦是一头雾水。
王芍做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入东宫做侧妃,将来再一步步挤掉她正妃的位子么?怎的才几日功夫,就转了性了?
可,皇室适龄的皇子中,除了戚北落,她还能嫁谁?
顾慈隐约猜到,俯身在岑清秋耳边低语。
岑清秋凤眼微眯,绵长地“哼”了声,纤指轻快地点着桌案,“原来王姑娘瞧上潞王了,果然是眼光独到,本宫佩服。”
四面响起低低窃笑。
连这么个半死不活的病秧子都要,可不“毒”到么?
王太妃的脸沉了一沉,假装没听懂。
岑清秋轻嗤,继续接上:“只不过。。。。。。陛下心里还惦记着上回宫宴的事,恐怕不会同意这门亲,王姑娘恐怕要失望了。”
她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正待呷一小口润嗓,前头忽然爆发一阵铜铃般的笑声。
当真是铜铃般的笑声,差点没把她手里茶盏震脱手。
“哀家还当皇后和陛下间的感情有多好呢?陛下竟连这事都没告诉皇后,啧啧啧。。。。。。着实过分!”
王太妃一手捂着嘴,另一手激动地攥紧雕花扶手,两眼投射出异常明亮的光,“那哀家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这门亲啊,就是陛下亲自决定的!”
仿佛一颗石子落入渊潭,立马在三人心中溅起一个不大不小的水花。
顾慈眉心深蹙,玉指绞绕着帕子,心思飞快转动。
武英候王家有兵权,但急缺靠山;而潞王有夺嫡的可能,但缺实权。双方臭味相投,即便出了王若那样的事,还是会选择联姻,这点倒不难理解。
只是陛下。。。。。。他明明深谙这点,却依旧同意了?
似有一股阴冷的寒风,从不知名的角落吹来。顾慈两只细细的多胳膊,在袖底一点一点冒出鸡皮疙瘩。
岑清秋缓缓坐直身子,脸上笑容褪去,凤眼眼尾慢慢凝出一痕凛冽。
王太妃是不是还在嘲笑她,她已经不在乎了,她只在乎。。。。。。
这么大的事,某人竟都敢不跟她商量一下,就这么答应了?
咯吱——
她座椅扶手上的一朵幽兰浮纹,被她硬生生掰了下来。
这个狗皇帝,皮痒痒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