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持两幅对家牌的玩法可是说是十分偏门了,其间的手段也更加丰富,比如你固然可以用一幅手牌给另一幅手牌喂牌来做更大的番,意识到对手的牌面很大后甚至可以自己给自己放铳来结束牌局,但你能做的对手同样也可以做到,并不存在什么优势。
关键在于两幅手牌的点数是分开计算的,一旦点数之间的差距过大便很容易被狙击而淘汰出局,这时你另一幅手牌里有多少点数都无济于事……李小北很快思索出了有效的应对策略,通过完美计算得来的方案足以保证自己除非运气太差就能立于不败之地,可是没等她辅助行动把想象中的局给布出来,宫永咲一个清脆利索的杠字便打断了她所有的假设与推断。
“岭上开花。”没有任何的意外,开了杠的宫永咲有着百分之五十以上和牌的概率,和她打麻将用常理来进行显然是无济于事的。
亡灵的潮流还在不断朝着地狱之门内涌动着,处于混沌当中的灵魂不会去好奇在这里打麻将的两位少女,唯有无边无际鲜艳如血的彼岸花在宫永咲和牌之时摇曳。
一刹那的瞬间血色的花海尽数褪尽了身上的芳华,无数鲜红的颜色在岭上的风吹拂时便纷飞到了灰暗的天空上,留下一片洁白如雪的彼岸,仿佛在这一刹那地狱也化作了天堂。
然而宫永咲的岭上还是没有能力对抗地狱位面根深蒂固的法则的,褪去血色的彼岸花摇曳之间又重新被染得鲜红,李小北看了一眼这言出法随把刹那的绽放,心里的好奇正逐渐盖过对宫永咲的陌生与害怕。
“你一定认识我师父吧?”重新开始理牌之时李小北试探性的问道。
宫永咲的表情专注,更没有对她的问题进行任何回答,在这一刻她的心思只在久违的麻将上,虽然李小北只是个初学者很难对她造成威胁,但宫永咲的认真却没有少一分半点。
“你那天看了我一眼可是让我很被动啊。”套话失败的李小北又装起了可怜来,不得不说以她那惊艳绝伦的容颜怯怯楚楚之时,便是女人也为心碎的。
但这对于宫永咲依旧没什么用,似乎只要李小北没有赢,那宫永咲就不打算开口说一个与麻将无关的字。
第一局很快就结束了,李小北输得没有任何悬念,哪怕她再怎样的天才也不可能在第一次对局中就赢得了宫永咲,毕竟对方也是被称为天才麻将少女的人物。
“再来!”李小北不喜欢输的感觉,所以无论是想要从宫永咲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也好,去战胜她证明自己的实力也罢,根本就不会有放弃这个选择。
宫永咲自无不可,终日只能够看到熙熙攘攘的亡灵的地狱门前,有愿意接纳的一个人能够陪她打麻将她如何会拒绝。
第一局时的李小北只是勉强跨入职业级门槛的话,第二局开始以后吸取了一定经验的李小北已经可以称作职业圈中的高手了。
可这依旧没有什么用,宫永咲清脆的一个杠字就足以粉碎她所有的幻想了。
这样的对局不知持续了多久,毕竟地狱位面中是不会有日月分晓的,信心十足的李小北一次接一次的挑战都只迎来相同的结果。
手动整理的麻将牌是很容易作弊了,可哪怕她把所有麻将牌的位置都给记了下来也没办法赢宫永咲,不是因为自己哪里出了错误,而是因为她太不讲道理。
庄家是自己掷骰子的也是自己,所有的牌位和牌序都在她的脑海中,可她们进行的是二人对家的四人麻将,宫永咲永远都可以用两幅牌重新调整牌山的顺位,反倒是把牌记得清清楚楚的李小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次次和牌。
每一个杠字都能让李小北心头一跳,每一个岭上开花的演变都是那么的浑然天成,李小北觉得自己本应该不会输,可宫永咲偏偏每一次都能赢。
“只能在理牌的时候做手脚了吗?”李小北终于明白了过来,只要她在牌山里给宫永咲任何一个微小的机会,那对方就一定能够抓住并把自己打得狼狈不堪。
唯一的胜算只能在必胜的牌局上,寄希望于侥幸便不会有任何希望。
当李小北处心积虑的理好了牌面,只等着宫永咲在必输的一局中落败然后去赢得难能可贵的胜利时,宫永咲微微皱了一下眉坦率的说道:“这一句你赢了。”
“嗯?”是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了?李小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能够胜利那么任何手段都是可取的,“那我可以问你了吧?”
宫永咲淡然的摇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啊!”李小北愤愤的跳起来问道,“不是说好的只要我能赢你就答应我任何事回答我任何问题吗?”
“是的。”宫永咲看着李小北说道,“但我又改主意了。”
“你!”李小北可算是遇到比自己更不讲道理的人了,可她想要去指责对方什么却又不能够做到理直气壮,毕竟自己可是作弊了的。
宫永咲仰着头看向李小北说道:“你没有赢。”
闻言李小北一下子就泄了气,自己有没有赢她自然是有数的,如果面对其他的家伙还能够强词夺理,可面对宫永咲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然如果对手不是宫永咲那她也一定不会一输再输看不到堂堂正正赢得胜利的希望。
一般讲不通道理的话就只好用暴力了,可惜宫永咲要比李小北更不讲道理也更加暴力,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了。
作弊也没能够赢,李小北心里满满浮现出了一股挫败感,她一路走来虽然饱受了艰辛与挫折,可从来没有哪一件是让她失败得这么不甘心。
自己何时受过这种屈辱,明明已经把所有的可能就计算好了,为什么就是会输得那么干脆?
“再来!”李小北不死心的再度发起了挑战。
但宫永咲却摇了摇头道:“你现在心境不好,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我不想和冲动中的人打麻将,这样的麻将没有意思。”
李小北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情绪有些失控的,可失败这个词对她来说太陌生太难以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