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卫斟酌了一下语言方才回答皇帝道:“回皇上话:那侍卫昨日轮休,个子高挑,脸上带有一些抓伤,手上还有很深的牙齿咬过的痕迹。”兵卫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皇帝的神色,而他的心中冷汗直流。
皇帝的表情依旧一副千年不化的冰山的,他听完兵卫讲的话后便冷冷地命他身边伺候他的公公高盛全按照兵卫所描述的去找那个侍卫。
当那个侍卫被高盛全带到金銮殿看到跪了一地的大臣时他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安不安的,但他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冷静地走上前去跪下磕头。
“奴才参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冷冷道:“抬起头来。”
那侍卫便抬起头,只见两个拳头大小的乌青包围了他的双眼,右侧脸微肿,左侧脸上有好几道纵横交错的抓痕,在一套威武霸气的侍卫服的衬托下显得是那么的滑稽。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皇帝并没有因为侍卫滑稽的外表而有改变他那冰冷的表情。
侍卫竟被皇帝这一句话给问得脸红了,他极为尴尬地回答皇帝道:
“回皇上话:奴才……奴才脸上的伤是……是内子所为。”
侍卫的话令在场的人忍俊不禁,当然,这些人中不包括某个表情千年不变的皇帝。
“那你昨夜去找吕兵卫搬救兵又是怎么回事?”
侍卫神色瞬间恢复严肃而平静的样子。双手抱拳回答道:“奴才昨夜与内子因一言不和而大打出手,奴才打她不过,被赶出了家门,便想着提前来宫里当值,不曾想路过安和客栈附近时竟听见一女子的呼救声,奴才立刻就赶到了发出求救声的那条街巷,发现那求救的女子竟身着礼部所给的秀女装,奴才惊讶不已,竟然有人敢在京城刺杀待选秀女。奴才便上前搭救,可是奴才技不如人,那八名刺客只匀出一个人便将奴才牵制得动弹不得。
眼见那位秀女在劫难逃,奴才又气恼自己学艺不精,便怒道‘她可是待选秀女,你们就不怕灭九族吗?’那些黑衣人竟没有因为奴才的话手上有半点迟钝,奴才看到那位秀女已经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却有八枚枣镖陆续打在八名黑衣人的手上,虽然没能将他们手上的剑打落,不过那位秀女总算是得救了。
然后奴才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子的声音说……说……”侍卫说到这里突然声音若了下来,却又不继续往下说话。
“那个声音清冷的女子说什么?”皇帝感觉到那个女子说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回皇上话:都是一些大不敬的言语,奴才不敢说。”侍卫磕头回答皇帝道。
皇帝很平静地说道:“朕赦你无罪,但要你将那女子的话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奴才遵旨。”侍卫又一次磕头道。他心中却在想:亏得那位女侠说的话都是那么惊世骇俗,叫人不想记得都不行,不然现在我肯定不能遵照圣谕了。
“那清冷的声音说道:‘夭邪天鸣这个皇帝我看也不过如此,和一个瞎子也没什么区别。他未来的女人都快一命呜呼了他竟也不知道,等哪天人家把他的皇位夺了他可能还要帮人家数银子呢。’”
从侍卫口中听了这句话在场许多人都感到不可思议,悄悄地观察龙颜,但见天颜无丝毫改变这才将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但那侍卫接下来的话却让这些人感到愤怒。
“那些黑衣人显然也被那位姑娘这番大不敬的话语给惊到了,不过其中一个似是为首的人还是照江湖规矩虚空抱拳,朗声道‘敢问姑娘是何方高人,在下与众兄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还请姑娘不要多管闲事。’
谁知那清冷的声音竟回答‘你以为姑奶奶想管这闲事啊,还不是夭邪天鸣养的酒囊饭袋太多了,你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竟还都躺在女人怀里,无一人觉察到这京里不太平,由此可见他们就一群整日只知道贪赃枉法,贪图安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蛀虫。所以,为了大兴皇室的颜面,我也只能管这闲事了。’
那个黑衣人首领听到这句话便又说道‘姑娘既要管这闲事,又何必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躲在暗处故作玄虚。’
‘自然是怕你们都对本姑娘一见钟情,然后死缠烂打,像块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说完这句话便有一位长发飘飘,双眼被一粉蓝色的布条蒙住,身着粉蓝色绣飘落枫叶短打衣裳,脚蹬白底粉蓝色绣梅鞋面靴,手持翠绿色半人高竹竿的少女从街道右侧的安和客栈的房顶上跃了下来。
那几个黑衣人见到出手制止他们的竟然是一个盲人,皆是惊讶不已,但短暂的惊讶后那为首的黑衣人便说道‘既然姑娘是皇室中人,又执意要管此事,那么我等也就只好得罪了。’
那位姑娘听了这话原本戏谑的表情竟变得哀伤起来,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只听她冷冷地说道‘你说错了,本姑娘和皇室没有关系,我根本就不稀罕皇帝赐给我的任何身份地位。’那姑娘说完这话后就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匕首,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那八个黑衣人的剑全部砍断。”
☆、第二回 遇贵人大难不死 救秀女重见光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待选秀女六人于京师为人所害,朕心甚为不安,故经钦天监推算,将原定于六月初六的选秀大典改在十月初十,在此期间所有秀女一律身着素服,身上褪却金石玉器,沐浴斋戒三日。钦此!”
“臣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里此次派了十名太监出来向所有还活着的秀女宣读内容完全一致的圣旨。
这十个太监几乎每去一处都能收到些好处,而且这还是大兴历代皇帝默许的。当然,他们也有空手而归的时候,所以有些地方他们并不想去。比如京城驿站就是他们最不想去的地方。
因为驿站里住的一般来说都是外地来的穷县穷官的女儿。因此去驿站宣旨,是毫无油水可言的。
又由于这十名传旨太监都是从宫中专司此职的小太监里选的,他们的地位又都差不多,故而此时他们就会欺负最好欺负的那个人,将这些毫无油水可捞的地方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