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伦看了一眼林赛,林赛的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我想你可能早已经注意到了,乔治,这个男孩从来不吝于提出他的各种各样的建议。”
林赛看着达伦,又看了看我,然后随意地笑了,“我早就注意到了。不过我觉得这很好,我们三个正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所以彼此之间应该坦诚相见。”
达伦也笑了,点了点头,“我完全赞同你的看法,乔治。那么,内特,你的建议是什么呢?”
“福斯特克夫人租的房子离这里不太远,我们可以先去那转一转。即使我们不能进去,在外面看一看也可以帮我们熟悉一下环境。”
大约离泰拉的家有三个街区的距离,在莫诺阿街东侧与库勒瓦鲁街的交叉路口处,我们找到了福斯特克夫人租的房子。那是一幢外表很不起眼的白色小屋,栅栏有些残缺不全,雨遮也破损得很严重了,与泰拉的那幢小房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而且,院子里杂草丛生,在整洁干净的街区里,它看上去非常“惹眼了”。
如果你想在这条街找一处发生凶杀案的宅院,那么毫无疑问一定就是这所房子了。
海军司机把车停在了街的另一面,我们几个人下了车,穿过寂静的街道,在周围转了一转。
达伦倒背着双手,仔细端详着这间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小房子,那神情就像医生研究X光片一样地专注,他站在齐踝高的草丛中,看起来就像一辆巨型的除草机。
过了一会儿,林赛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不知道这房子现在租出去没有,我们能不能进去看看。”
我正好站在他的身边,听见了他的话。“看上去可是不像又租出去的样子,除非新房主是一个冒失鬼……我去找一个邻居打听一下。”
隔壁的女主人停下手中的吸尘器给我开了门。她是一位很漂亮的黑发女人,穿着蓝色的主妇装,那头漂亮的黑发用五彩的本地头巾束在脑后,看上去轻松而随意。她大概觉得我挺有魁力的,所以一边轻轻擦着唇边的汗珠一边热情地回答着我的问题。
不,那地方还空着,地产公司一直想把那间房子再租出去,因此,他们把钥匙留在她这儿了,如果我有兴趣的话……
没过多大一会儿,我就微笑着走回到达伦和林赛身边。当然了,手里还多了一件小小的“战利品”。
我们三个人很快进了屋。房子不太大,除了浴室之外,还有四间房间——起居室、厨房以及两个卧室。家具也是随房出租的,但是档次比迈西家里的那些中产阶级家具要低一些。墙上没挂着镜框,桌上也空落落的,没有什么摆设。我四处打量了一眼,没有收音机,也没有电唱机。到处都落满了灰尘,只是炉子上的煎锅里还有两个早已经硬梆梆的煎鸡蛋和餐桌旁拉出的椅子说明这里还曾经有人住过。
在主人卧室的地板上有一些红褐色的血迹证明曾经有人死在这里。在我看来,那些木质地板上奇形怪状的斑点就像是一幅幅未知的岛屿图案……
浴室里没留下任何可以充当线索的痕迹,就连曾经装过乔瑟夫·卡哈哈瓦尸体的浴缸里也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福斯特克夫人不住在这里。”当我正在研究毫无线索的浴缸时,林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进了浴室,抱着双臂站在我的身边。
我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眼睛告诉我的。她只不过是呆在这里,就像你暂时在旅馆开一个房间休息一下一样,所以我觉得在这里我们根本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我们两个走出了浴室。达伦正站在狭小的门厅里四处看着,看见我们走进来就问我:“你找到什么了吗,孩子?”
“还没有,不过我嗅到了一些气味。”
达伦好奇地皱起了眉头,林赛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死亡的气昧。”我一边严肃地说着,一边走到了主人卧室门口,“有人在这里被谋杀了。”
“不要用‘谋杀’这个词,孩子。”
“那么,说成是被处死总可以了吧。嘿,我一定会尽心竭力地帮助我们的委托人,不过先生们,你们千万别忽视这地方的血腥气味,它能够使你的头皮感到发麻的。”
林赛点了点头,“内特是对的,这不是一间度假时住的小屋,有一个人死在这里。”
“说得都不错。”达伦的声音听起来低沉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