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理由,就是忽然起了那样的念头,于是也任性的抛弃一切伪装,直接问出如此直击心神的问题来。
小牛大夫吭哧吭哧好一会儿,终于如同能量积累到极点的火山样爆,勇敢的扭头面对她,大声道:“我知道,你觉得自己没救了,所以要去找那人同归于尽,对不对?”
秋鸿被他猛然迸出的威势逼迫的身子一缩,露出些许娇弱,嘴上顽抗道:“哪有那种事,老娘还没活够呢,再说了,这伤也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兴许就跟重感冒似的,扛过一阵儿就能好了呢?”
小牛大夫沮丧的垂下头,神色黯然:“别说那种话骗自己,你知道我的诊断绝对不会错的,我没有办法彻底治好你,唯一可能提供帮助的人又迟迟没有回信,可能再过几天,也可能只要一天,你就……”
他难过的声带充血,嗓音黯哑,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说着说着,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
“啪!”
脆响震耳,他的半边腮帮子眼瞅着红肿鼓起来,嘴角更有一道血线涌出,可见力道用的多足。
“你个笨蛋!”
秋鸿猛地挺身扑过来,一把抓住他还要再抽的胳膊,劈头盖脸的叱骂:“平时的聪明劲儿都到哪儿去啦?!你就没想过,伤我的人其实是最有可能解决问题的,光在这里自怨自艾有个蛋用啊!”
“啊?”小牛大夫茫然抬起头,傻不愣登的眨眨眼,“怎么可能啊,她既然冲你下死手,哪里还会救人,你别想骗我让开路。”
“我骗你个棒槌!”
秋鸿气急了,挥起拳头照着他胸口piapiapia一顿乱捶,呼呼娇喘着道:“她真想杀人,当时有的是机会,却返回头去把我的组员都干掉,分明是留下日后见面的暗扣。”
“那怎么还放跑了一个?”小牛觉得这话漏洞很大。
秋鸿叹道:“我不是当时没转过弯来,事后才明白,她一直有留手。我报警电话打的太早,没给她留下足够的清理时间,所以有了岔头儿。今晚上去找她,当面搞搞清楚,顺带着把剩下的人也叫过去,一并处理了。”
她说的漫不经心,小牛大夫却激灵灵打个冷战,眼睛里闪过一抹惊惧,重新恢复到最开始时的敬畏。
“你们这些干脏活的,心思真是复杂。”
面对自己的女神,他没敢把批评的话说太直接。
秋鸿捂着嘴咯咯笑的前仰后合,一度将丰满的胸脯触碰到他的身体,虽然仅仅是一忽儿的摩擦,那别样的柔软和近在方寸间弥漫的香艳,却令他浑身酥,皮肤麻,鸡皮疙瘩乱蹦,心跳的快成了将军令。
秋鸿忽然双手一用力,轻而易举把他推得踉跄后退,窈窕身姿一晃闪出来。
小牛大夫如梦方醒,再想堵住卷帘门,却见她轻轻摇头:“算了吧,你这样单纯的人,就别往那些麻烦的事里瞎搀和,不然怎么死的都难搞明白。”
早知道如此容易通关,她早挺着胸脯硬顶上来了。
小牛大夫痛恨自己的软弱,但也知道她决心已下,又找到自己的弱点,再想拦住千难万难。
他咬咬牙,狠狠一挥拳头:“好,我可以放你去,不过我也要跟着,我想亲自看看,能把你伤成那么古怪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哪路高人!”
“说的是呢,我也很想弄清楚,那小妹子儿短短时间里,怎么就变那么厉害,还跟老娘玩这么一手。”
秋鸿咬着银牙,眼角眉梢煞气弥漫,显然对吃的亏耿耿于怀。
说走就走,两人略作收拾,各自遮掩住面孔,出门骑了电动车,一前一后往外赶。
外边的城中村胡同里,正是一天里最热闹的时候,人挤人人挨人,在凌乱的灯光下攒动。
对面和两边店铺都在开门营业,看到两人出来,一个店主暧昧的吆喝道:“小牛大夫,这么早就关门,这是打算干啥去啊?”
小牛没好气的哼道:“老子去约会,咋滴,你们谁眼馋啊?”
“我看是去开房呢吧?其实咱们楼上就有房间,直接办事儿还省钱,多方便……”
荤话连篇,臊的他脸皮黑红黑红的,赶紧骑了电动车狼狈逃窜,引得身后一阵欢笑。
艰难的穿过满地污水废纸果皮垃圾,两人从城中村的后边绕到人流稀少的马路上,小牛大夫赶紧解释:“我那是说了堵他们的嘴,这帮人平时胡说八道惯了,你别往心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