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人家表现得不算明显,朝夕相处的人大约是难发现的。
只不过余君药有刻意留意,再结合爷爷的睡眠,她担心是阿尔兹海默症。
崔翕闻坐了起来,沉声:“我现在带他去医院。”
余君药阻拦:“太晚了,明天白天带他去。你说是普通检查,不要吓到他们。”
他重新稳了下来,说:“好”。
余君药对崔翕闻的爷爷奶奶很有好感,在心中祈祷只是她的过度猜测。
夜色渐声,余君药逐渐有了困意,半梦半醒时,崔翕闻轻轻叫她。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她听见他说:
“谢谢。”
第二天早上崔翕闻还是先送了余君药去新的就诊地点,是邻市经济发展比较落后的一个小镇钱芦镇,不过距离并不远。
她记挂爷爷的身体,叮嘱他出结果后记得告诉她。
崔翕闻面上并无太多忧虑,还调侃她是孝顺的好孙媳。
余君药目送他离开,心中仍是不安定。
余升允堂的门诊队伍会根据不同地方的需求和架构适当调整人员分工。
在钱芦镇,除了楚老爷子、余枢启和刘教授之外,剩下的人都不再划分特定科室,在一间大堂里相隔数米摆了五张桌子,便什么病都看了。
五名医生位于同一空间,对比更加直观,余君药的冷板凳也坐得更加鲜明。
和她相比没好多少的林嘉翊远远望过来,和她相视一笑。
少数坐到她面前的,都是寻常的头疼脑热,余君药仍逐一仔细诊断,用心开了处方。
到中午时,她仍然没收到崔翕闻的消息,想了想还是主动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很快被接起,她先出声:
“怎么样了?”
崔翕闻声音有些疲惫:“刚出结果,是阿尔兹海默症,初期。”
余君药一颗心沉了下去,还是先冷静地问:“准备怎么治疗?”
“日常照护,中西医结合。”
治疗阿尔兹海默症最首要的是情感上的交互与陪伴,其次就是药物治疗。中医上的方剂与针灸疗法也能起到不错的延缓病程发展作用。
余君药:“好,我问一问我爷爷。”
余氏中医之所以扬名,靠的绝不仅仅只是治疗消化病,善治全科,神级系统疾病亦在其列。
否则余枢启的两名弟子也不会以神经系统疾病见长,余君药也不会有唤醒植物人的本事。
电话那头崔翕闻说:
“不用。”
余君药以为他是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她也自然是尊重他的选择,便不准备再说什么,在心中打算,接下来住在老宅的每天,都要多陪老爷子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