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槐青看了他一眼,将车开出家里的地下车库,从支路汇入了主干道。
他在夜晚的马路上奔驰,晏暄渐渐看到了远处一片璀璨的亮光。
车子越开越近,晏暄终于看清,路的尽头是一处夜里还在运营的游乐园。
“来过么。”路槐青问他。
晏暄说没有,一瞥导航,又说:“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在朋友圈看过同学来玩。”
路槐青找地方停了车,带晏暄去售票处买票。
这座游乐园是燕城的老牌景点,设施并不新,颜色偏暗的霓虹灯光在天幕下慢速闪烁,看起来就像上世纪电影里的布景。
路槐青接过两条作为门票的一次性纸带,低头给晏暄绑在手腕上。
游乐园里的光影忽明忽暗,照在路槐青脸上,显出他高挺的鼻梁和微深的眼窝,英俊得像从海报上走下来的男主角。
晏暄的手腕被对方的指尖碰了几下,一闪而逝的皮肤触感像细碎的电荷,他的睫毛微微发颤。
“想玩什么。”路槐青问。
晏暄朝远处望了一圈:“我想坐飞椅。”
两个人去排飞椅的队,混迹在带小孩的家长和年轻的情侣之间,他们并不显眼。
路槐青握住了晏暄的手。
和暖干燥的触感自男人宽大的掌心中传来,晏暄迟疑片刻,也回握住了对方。
前一轮的飞椅正荡到一半,晏暄刚开始看着还觉得没什么,直到飞椅的吊绳几乎与地面平行,他才怔了一下道:“怎么这么高。”
“害怕了?”路槐青问。
晏暄不想被路槐青小看,硬着头皮说不怕。
路槐青挑了下眉,也没戳穿他,就跟他一起排到了最前面。
他们正好是这一轮的最后两个人,剩的座位都是前后分开隔了一段距离,没有并排的。
晏暄觉得害怕,下意识地伸手拽上了路槐青的衣角,下一秒才想起这是灯光明亮的大庭广众,又赶紧松了手。
而路槐青却攥住他,走向引导游客的工作人员,语气温和地问对方自己跟晏暄能不能下一场再上来。
工作人员问起原因,路槐青没有说看出晏暄害怕,只说:“我想跟我男朋友坐在一排。”
或许是路槐青清冷的面孔同这句话反差太大,工作人员反应了几秒,才说,好的。
接着拉开了入口处的栅栏,让他们站在最前面等。
同时还偷偷打量了路槐青和晏暄几眼。
晏暄的脸在发红,可他却勇敢地回握住了路槐青。
飞椅真的会飞得很高,晏暄人在半空的时候忍不住闭着眼睛喊了出来,听到隔着不远的距离,路槐青用气音发出的一声轻笑。
从飞椅上下来之后,晏暄的膝盖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