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槐青拿着毛巾,轻轻印了一下额角的薄汗,深沉的黑眼睛盯着晏暄,把晏暄看得有点毛骨悚然。
“路、路总。”晏暄小声说。
路槐青没说话。
晏暄觉得尴尬,便没话找话道:“原来您打球这么厉害。”
“是么,你看了?”路槐青淡声问。
“看了。”晏暄说。
任渝便也顺水推舟地说:“路总的确厉害。”
晏暄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该这么说,夸路槐青就好像在贬低任渝一样,毕竟刚才在场上,路槐青的风头狠狠地盖过了任何一个人。
路槐青用完毛巾,还给了晏暄。
没说谢谢。
不过就算他说谢谢晏暄也不知道该怎么回。
这毛巾又不是给他的。
任渝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朝场边偏了偏下巴:“我过去坐会儿。”
于是只剩下了路槐青和晏暄两个人站着。
晏暄也想走:“路总那我……”
“你去给我拿瓶水来。”路槐青说。
晏暄一怔,过了片刻,说了个“哦”。
他去给路槐青拿了水,男人拧开瓶盖,仰起头喝了几口,喉结一动一动,小臂露出淡淡的青筋。
晏暄看得有些不自在,稍稍偏开了视线。
他听见路槐青问:“你跟任渝关系很好?”
这个问题让晏暄思考了片刻。
然后他说:“不太熟。”
线下的确不太熟。
暗恋关系似乎跟熟人也划不上等号。
路槐青皱了皱眉:“你给不熟的人送水?”
晏暄总觉得路槐青像在审他,迟疑着道:“大家都是同事,送个水……”
他想说送个水很正常,但对方却打断了他:“我不是你同事?”
晏暄费解地看着路槐青。
他想路槐青的潜台词是为什么自己不给他送水。
“很多人给您送。”晏暄说。
就不差他这一个去上赶着献殷勤了。
他觉得路槐青多少有些多管闲事,他给谁送水是他的自由,现在路槐青倒好像要平等捍卫每一个公司员工不受他骚扰一样。
路槐青又喝了一口水,将话题拉回去,提醒晏暄道:“不太熟就离远点。”
晏暄没想到路槐青说话会这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