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范二嫂按着冰凉的石板,呐呐无言半晌。
她不是不讲理的人,可有的时候就是因为知礼讲理才让人奔溃。
若是他们这些做亲人的让路序明白什么是可以做的,让他知道不要将私人情绪带入公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是的,她诚然怪初三的不留情面,但归根究底,这件事是路序有错在先。
范二嫂倒在地上,哭道:“是我的错,是我太纵着他了。”
二月的天,不如冬日那么冰寒刺骨,但石板地上也是带着凉气。阿泠虽然方才有些生气范二嫂刚才的行为,不过她也清楚,范二嫂根本不可能伤害到初三的。
她叹了口气,示意范二嫂的女仆将她扶回房间。
初三看着阿泠,他今日已经不用问阿泠是不是觉得他做的不对了。
阿泠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无论何时,她都是相信自己的。
思及此,初三有些阴霾的心情忽然就晴朗起来了。
比起世人,他只在乎阿泠的看法。
及至范二嫂离开后,阿泠才问初三:“这件事范二哥怎么说的?”
范二嫂的态度不是很重要,范二哥的态度才是至关重要。
若是经过此事,有了隔阂,那么……
阿泠皱了皱眉。
初三将范大勇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最后提到:“他还问我义兵的训练情况,提起附近的墨城,瑞县。”
阿泠将这些话记在心里,从对话上来说,刚得知这个消息的范大勇是有些怨怪初三的无情,但心里还是相信他的,阿泠松了口气。
“你们准备几时出发攻打瑞县等城?”
“下个月。”他们起义是在巴郡,巴郡天高路远,皇权控制小,各个县令都有自己的心思,所以这么几个月来,他们可以一直发展,别的县也没管。可如是在这么固守下去,总有人想要打珙县的主意的。
阿泠听了,从袖口摸出了个东西,递给初三:“这个给你。”
是一个墨蓝色的小香囊。
初三捏了捏,里面装了东西,微硬。
“是什么?”
“这是我昨日去道观求的平安符。”阿泠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了平安符三个字,不过初三已经明白了阿泠的意思。
她等着他平安归来。
他轻轻地弯了下唇,郑重地将平安符握在手心:“我记住了。”
不论打多少次仗,他一定会平安过来,因为阿泠说,她等着他平安归来。
尽管她只是以朋友,以家人的身份。
而不是情人。
可是她希望他平安过来,他答应了她,就一定会做到。
虽然听了初三的话阿泠心安了些,阿泠想了想,还是亲自去见了范大勇。
见阿泠来了,范大勇直接摆了摆手:“赵妹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的确有些无奈和生气,但我清楚,这件事是路序有错在先。”
“是他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