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出现在这里的,没一个是傻瓜,能在官场中混迹出模样来的,无不是狐狸般的狡诈人物,不管是传说中的忠臣还是奸臣,在朝堂这方地上,真正浑身正气凛然的人往往都是得不到好下场并且也是不足为惧的。
这满朝的文武心里其实都透亮着,所以不管刚才吵闹得有多么激烈,此刻见到凤渊辰和凤渊容这两个被认为是金玥国中最难搞的兄弟两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都是极有默契的停止了先前的谈话。
这些大臣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昨天出现在奚王府内亲眼见证着事态发展的,所以此刻尤其惧怕见到凤渊容,只因为到昨天他们才发现,这位一直被他们认为温润和善,好说话甚至是带着那么一点好欺负的朔王殿下,恐怖起来竟是比月王这个疯子还要更加的让人胆战心惊。
月王发疯的时候还会满身疯狂、癫狂,朔王却连杀人时都是那一副笑盈盈温润和善的模样,一剑杀过去就好像只是在空气中挥了挥手那么简单自然,感觉不出丝毫的暴虐狠桀,却让所有见识到的人发自心底的胆寒。
他就那么找了一个肆无忌惮,甚至是荒诞可笑的理由,却直接派兵将奚王府围了起来,并将奚王府全府上下几百口的人全部下了大牢。单是这股子的疯劲,就让许多大臣只是想起,就忍不住的连心脏也跟着抽搐。
不过终究还是会有敢于站出来的人,比如容家,又比如,刘家。
刘家虽与容家争斗了几十年,但在当前的情况下,与跟容家争斗相比,他们更不想让容家被凤渊容这样轻易到荒诞的扳倒,因为谁都知道,容家之后绝对会是刘家,至于为什么会是先容家而非刘家,也不过就是正巧罢了。
也就是说,在凤渊容眼里,容家和刘家本质上并没有区别,虽说容家是他的外祖家,但他的外祖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听说是暴毙而亡。
呵,暴毙而亡,多么可笑的死因,简直就跟朔王殿下随口说的那个将奚王府全府上下全都抓进大牢的理由一样可笑!
然而理由虽可笑,事实的结果却将会是一样的惨白。
面对容家和刘家的联合发难,凤渊容笑得异常灿烂与柔和,就如同是观看着一场无比精彩的好戏,却是连应付都懒得应付。
早就说过,他本就是个自由散漫惯了的人,尤其是在认识瑶儿之后,与那一群胡乱的家伙待的久了,也不自觉的多少沾染上了一些肆意妄为的气息,即便是在朝堂这样严肃的场合,他也从没有能够真的认真起来。
或许是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在朝堂里落下什么根来的原因,也可能是因为别的。
“朔王,难道你不应该解释一下你昨日的行为吗?”容老爷今日亲自上朝,很是一番切切言辞之后,终于将矛头对准了凤渊容。
然而最最亲爱滴朔王殿下却正在与三皇兄小声谈话谈得津津有味,被人打搅后才有些不甘不愿的将头转了过头,略一沉吟,便极度无耻的说道:“这本就是很简单的事情,容家主何必要弄得这般复杂以至纠缠不清?本王看奚王府不顺眼,便自然就要跟他们过不去!”
这般无耻的言论激怒了许多与容家刘家关系亲密的人,就如前面所讲的那样,这两家虽争斗了几十年,但在当前的情况下,却竟奇妙的形成了一个守望相助的状态。不得不说,世事确实是非常的奇妙。
朝堂上正在乌烟瘴气,硝烟弥漫,远离朝堂的另外一个地方也同样的并不能平静。
风源蔚和王义彭的决斗一直持续到现在还没有结束,逍遥无尘和云渺渺也一直都只是在旁边观看,并没有想要上前去相助的打算,而云渺渺原先手里的王芸沫则已经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正被随意的扔在地上,根本没有人去理睬。
风源蔚曾说过王义彭只是他的手下败将,而现在王义彭更是伤势还没恢复,可即便如此,两人还是一直打到了现在,打败和将其斩杀的概念是完全不同,难度自然也就不同。
这一次,风源蔚的目标当然不是只把他打败就可以,而是要将这个竟敢伤了他宝贝徒儿的老匹夫给灭了,才会将他引出金玥国的京城。
王义彭已是强弩之末,而就是强弩之末,实际上才是最恐怖的,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的不管不顾,知道了今天不管他自己还是他最最疼爱的曾孙女都难逃一死,便干脆就豁了出去,即便是死,也绝不会给风源蔚好过!
所以他招招狠辣,全无防御只有进攻,那猛然间爆发出来的力量让风源蔚都不得不暂避锋芒,除非他想要真是跟王义彭同归于尽了。
他还没活够,就算不想活了也绝对不要跟王义彭这个老匹夫死在一块儿。更何况这般猛烈的攻击已经是王义彭最后的那一点力量,只要避过了这段时间,之后就算他不再继续动手,只怕王义彭也会因为伤耗过度而断了生气。
胖子蹲在树杈上面,低头看着就在他不远处的王芸沫,啧啧说道:“本公子从来都不会为难美人儿!”
如此不合时宜的话让云老夫人转头冷冷的看向了他,不过王贤羽却竟胆大包天的丝毫不惧,似乎压根就没有感觉到老夫人的视线般,继续看着因他的这句话而微亮起眼睛的王芸沫,摸着下巴突然笑得很猥琐,道:“本公子一直以为彤丫头是这世上最难看的美人,所以但凡不如她美的,皆都在丑女的行列。”
这话更加不着调,不过这次却有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哦,原来彤彤竟然是最难看的啊,我回去后一定会把这句话转告给彤彤知道的!”
王贤羽被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几乎没有站稳一头从树上栽倒下去。
好不容易万分惊险的稳住了身子,转头便看到慕言峻正以一个和他一样的姿势蹲在他身后的一根大枝桠上面,不怀好意的笑着。
虽然这双胞胎长得极像,但这群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还是能很清楚的将他们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