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嗯。”
钱医生笑了笑:“所以他回来了,你的病情有所好转了。”
管嘉明试探地问:“这之间……有联系吗?”
“当然有。”钱医生理所当然道,“很多失眠患者,对于现实的因素有很大的反射。就目前我所了解到的所有患者,除了生活压力之外,很大一部分人群,在任何社会关系中,都有可能被影响。”
管嘉明指尖不动。
钱医生留意到他不定的神情,笑:“这是好事,对你来说,失眠几年的时间了,如果能从一段关系里恢复过来,或许消耗的精力会少一些。”
说罢,钱医生又从柜子底下掏出一份资料,平稳地摆在了管嘉明面前。
“上次你托我帮你找的医生,我都联系好了。”
管嘉明连忙捡起桌上的资料查看。
钱医生认真道:“听你的描述,你伴侣的病症不算乐观,所以我帮你找了国外的心理康复师,你放心,是我同系的一个师姐,她在美国深造。”
管嘉明盯着资料上的名字,念出声:“许慧伦医生。”
“在这个领域,全中国有所建树的人不多,她是我唯一认识并且专业水平出众的心理康复师。”
管嘉明匆忙翻了几页,问:“没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她在美国深造,国内的电话号码已经不用了,我只有她的邮箱地址。你放心,她回复邮件很及时,可以先试着联系一下她。”钱医生说完,摸着下巴,又问,“嘉明,我想问一个问题。他跟你的失眠症状有关吗?”
管嘉明几乎立马回答:“有。”
钱医生呆滞了几秒,笑得很亲切,“我知道了。这几日你可以不用服药,下一次会诊时间在一月中旬。”
*
齐寻在家里待了两天,整整两天,他哪也没去,项目竞标的作品已经在王珂的监督下加班加点地完成了,工作室的一伙人兴致勃勃地吃了一次饭后,王珂高兴地给工作室所有员工放了三天的假。
齐寻没处可去,在“一个月”的开端之后,管嘉明就没再联系过他。
家里很冷清,齐寻坐在客厅的时候,一阵穿堂风吹过,他被冷得打了一个喷嚏。喷嚏打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回国后搬来这里,基本没有添置过任何东西。屋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原有的软装,什么都没有。
他一直都以忙为借口,搪塞这些事情的发展,可当回过神来之时,他又无法忽视这样的空旷,矛盾无比。
齐寻起身关窗,回来后发现了桌子上有一盒维生素。
他看了几秒钟,随后去了厨房,打开冰箱,那盒车厘子已经坏了,发出格外难闻的味道。
他把车厘子丢进垃圾桶,从一旁的置物架上抽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就着红酒,他把维生素咽进了肚子里。
那几张字条分别贴在了盒子和酒瓶上,齐寻将两张纸摆在一起看,只有一个想法,借着酒劲,他看文字的速度慢了半拍,即便以前破解过,可他还是要看老半天才能认出这些字来。
他将红酒一饮而尽,凝视着纸条好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
有了醉意,齐寻动作也迟钝了,他隔了很久才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