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窗外传来雨水打在树叶上的声响。
周尧还在昏睡,恍惚间睁开眼,瞧见玄一和方辞礼撑着伞立在雨中,正低头和老道士说着什么。
咳咳!
她轻咳起来,声音惊动了外面说话的人,两人神色慌张地将伞放在屋檐下快速走进来。
方辞礼扶着她坐起来,瞧着她脸色苍白,心里一阵难受。
周尧一脸倦容,抬手抓着他的手,瞧见他的状态比她还差,低声叹了一声:“你们怎的来了?”
到底还是让他们担心了。
方辞礼默默地倒水喂给她,强忍着情绪,低着头一言不发。
周尧抿了一口水,抬眸瞧见他眼底的湿润,安慰道:“我这不是没事?”
方辞礼紧紧攥着她的手,声音居然带着哽咽:“您真的是吓死我了。”
周尧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知道此次是真的吓到他了,方辞礼平日最注重规矩的人,当下处处却忽略规矩。
她待他情绪稳定下来,抬眸看向玄一,那张常年带着冷漠的面容,眼底也藏着激动,眸中泛着血丝。
方辞礼小声道:“听南神医说您中了毒,如今可好些了?”
周尧抬手拍了拍床边,示意他坐下:“还有些余毒未清,所以现在还不能回宁王府。”
如今想要她命的可多了吧,听说她坠崖,其他几国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子。
她嘴角扯起一抹淡笑问:“如今吉安是什么样子?”
方辞礼瞧着她瘦弱的手指,低声答道:“这些时日,周国百姓自发来宁王府前送花保佑您平安,甚至连周皇都没有出面阻止。”
她默默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周皇反应与我预料的差不多,只是我此番坠崖之后,那川王和半山居士有什么动静?”
玄一立在一旁躬身回道:“按照您的吩咐,那半山居士我们的人一直在监视,您坠崖之后,他往孟国飞鸽传书。”
他顿了一下,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掠过,紧接着说:“他还往大晟传了消息,您一直对宋洄几人按兵不动,他们此番接到半山居士的传信,在京都四处宣扬您已经驾崩的消息……无影司顺着他们在京都破了不少暗桩。”
玄一想到无影司传来的消息,眼底闪过一抹狠辣:“此外,宋洄秘密面见过佳晨公主。”
周尧怔愣了一瞬,随后不屑的轻笑一声:“佳晨公主……”
咳咳咳!
她正准备说下去,喉咙发痒忍不住咳了起来。
两人眼底都是担心,方辞礼搂着她给她顺气:“南神医说了,您最近不能忧思,更不能动气。”
周尧缓了缓,咳的舒服了才点头:“佳晨不过是父皇的一个小小美人所生,父皇病重时感念她不解衣带的服侍,给她抬了一个婕妤,如今没想到,佳晨还有此野心,还想坐一坐朕的这个位置。”
她脸上全无愤怒,反而异常平淡,缓了口气说:“半山居士当真以为自己可搅弄风云,将这天下运势握在手里,实则不过是一根上不得台面的搅屎棍。”
玄一听见这番话唇角微微一勾,又迅速敛去:“陛下圣明,这半山居士还给云国传去了书信,我们顺着他的踪迹,发现他与云国的淳国公有密切来往。”
咳咳咳!
周尧听见这番话,笑的忍不住咳了起来,还真的是搅屎棍啊。
咳咳咳!
玄一接过老道士端来的药递给方辞礼,方辞礼瞧见他的动作愣了一下,想到什么,颔首笑了一下。
此行他便发现这个暗卫与陛下之间的关系绝不是简单的君臣,他的眼里跟他一样,他爱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