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嶟这走的还是章熙的老路子,是要继续把抬举南方士人了?
赵司翰捧着档案皱眉,江平章见他站着很久了,走了过来:“怎么?”
赵司翰道:“不妙呀!你看看!”他把几条档指给了江平章看,江平章也是个有经验的人,虽没赵司翰老道,一经指出也发现了问题:“哎哟,陛下这……嘿,真是孝子啊!”
赵司翰道:“朝廷需要有各地的人才,否则地方上不听朝廷号令,早晚要成割据之势,这个你我早就明白的。可是陛下呀,他为何不对我们直言呢?先帝亲近霍云蔚,我懂,陛下用个陆震,我是真的不懂了!”
“是啊,霍云蔚少爷脾气,本事还是有的,苏、陆二人根基浅薄,能做什么呢?”江平章也不明白了。
章熙其实也有点把这二人闪下的味道,但是那是太宗啊,人家自己有威望、有班底,对京派的态度也和气。章嶟有什么呢?他还把霍云蔚给赶走了!就指望这个?
赵司翰果断地说:“不能等了!陛下又一意孤行,咱们不能再等着他回头!既然如此,他干他的,咱们也干咱们的,总不能等到他气儿不顺了,再把我们也赶走吧?我们的家就在这里,能去哪儿?”
“你的意思是?”
“咱们也干!他陆震不是也在引入新人吗?咱们也引入好了!不让我主持那一个,我就亲自主持这一个,我另开一局!”赵司翰早就隐约有了类似和想法,“以前我等着,是觉得总有一日陛下会看明白我的公心,唉……不能再等了!你我与贺州人不同,人家凭的是军功,承平之日不出手并不意外。咱们要是在朝廷上再不动手,真等着去回家抱孩子吗?”
江平章眼前一亮,赵司翰这主意是真的不错。听到“回家抱孩子”时又变得心情沉重,最后也下了决心。头点了几下,忽然想到:“陛下不是也在重用梁平吗?贺州人就坐得稳?我不是说公孙,她亲近得到的不少了,我是说别的人。”
赵司翰道:“钟源是枢密,又是姐夫,陛下现在还是信任他的。有他与公孙二人在,贺州不会乱。梁平自有他们去权衡。他们现在虽不愿意结交梁平,也不想与陛下起争执,不要指望这个了,先说咱们的事。要动手就要快,怎么选人?”
江平章道:“你莫不是糊涂了?你还是吏部尚书呢!依旧举荐就是了!”他们别的没有,姻亲关系网是真的强。多少人巴望着与他们结亲,到外面一句话,都有无数人追捧。如如果说姻亲还要受限于地域,主要集中在京城及附近,望族多出名士大儒,常有各地慕名而来求教的士子,师生关系也很强。
赵司翰道:“好!他引南方士人,咱们就择采天下英才!南方也引它几个,西北难道就没有忠义之士吗?边地难道就没有俊彦了吗?没有多,还有少呢!唔……”
“怎么?”
赵司翰在犹豫,是不是把雍邑的人才也引进一些,这个比例他还没有想好。江平章想了了下,说:“择采天下英才,还在乎是不是雍邑的吗?与公孙说一声,她难道会不同意?难道会看不明白?我看贺州人也不大喜欢那些南蛮子!”
“她也是先帝喜爱的晚辈,贺州人不喜欢南蛮子,她却未必。太祖太宗的事情,她总是更上心些。”
江平章道:“常听小女仙仙说,她格局与旁人不同,不妨小赌一把,她若格局大了,就会赞同你。你且试上一试,不行就停下来嘛,只要她不反对咱们,你还愁制不住陆震?”
赵司翰点了点头:“不错。”
两人碰了个头,各自去悄悄的理名单,这种事儿不能先漏出风声,不然一准会有人打破。赵司翰则在晚上去了公孙府“探病”。
公孙佳又告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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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司翰在这个时候过来让公孙佳觉得奇怪,照说她经常告病之后,政事堂就只剩赵、江、章三人了,延安郡王甩手掌柜,剩下两个不得忙翻了天?太子又娶妻了,没什么大事了呀。
不意赵司翰带了件大事来:“我想了又想,陛下事情做得急了,想法还是不坏的。”
余盛小心地挪了挪屁股,心说,这可真是会说话啊!不知小姨妈要怎么回答呢?一定是更会说话吧!
公孙佳道:“您想做哪一件事?又想怎么做呢?”
呃,猜错了,是直球。
赵司翰也就不绕弯子了:“为国举贤!”
公孙佳道:“愿闻其详。”
赵司翰于是把自己同江平章说的话又简要说了一遍:“为了私利与陛下怄气不是大臣所为,空谈不如实干,这就做起来,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