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源猛地一挥手:“有这一句话就不用再说别的了!明白了!她姐弟两个以后如何是两说,眼下确实不能再以奴婢狐媚视之了!”
公孙佳道:“我的意思,如果真的忌惮她,就把她限制在后宫,不要把她变成前朝的常客,天天的闹腾!”
钟源道:“我有分寸。”又自嘲地笑笑,“真是君臣分明,说来,她还沾了陛下的光算是‘君’了呢,我们一直都是臣。”他难得脆弱地湿了眼眶,他想到了自己的岳父,章熙待他比亲儿子也不差,平素亲昵更甚于亲儿。钟源对章熙一家“家人”的感情更重,到了章嶟时代,仍稍带了一些移情。
公孙佳与钟源聊完就对舅家放心了,有钟源看着,其他的人也不至于出大问题。
她再次入宫与太皇太后道别,太皇太后十分挽留,公孙佳道:“还是国事为重。”又请太皇太后给她一个印鉴。太皇太后问道:“这又是要做什么?雍邑不是留有各宫、各衙司的印鉴以做比对的吗?前头拿过。”
公孙佳道:“我要娘娘的私印以防万一,到时候娘娘拿一印在头、一印在尾,我核对无误才敢信。”
太皇太后吃了一惊:“难道会有什么事发生?”
公孙佳道:“我说不好,但愿没有。有备无患,免得以后忘了。”
太皇太后点点头,拿出一枚小印,在一张笺纸上印了,将笺纸交给公孙佳,郑重地说:“有一件事,太祖在世的对我说过,他为你卜为一卦,不绝如线。我知道如今朝上看起来还算太平,其实风暴就在不远。我与岷王,都系在你身上了。”
公孙佳心里一突,难得真正的吃了一惊,卜卦?她收好笺纸,也给了太皇太后承诺:“我与娘娘早是生死之交了。”
公孙佳再去拜访了诸如霍云蔚、赵司翰、朱罴等人,又与小姨父一家进行了深入的交流。钟英娥拍胸脯保证:“放心,我会把你娘照顾得好好的!”
赵司翰是有主意的人,公孙佳也不须多言,只说了自己认为狼主那里恐怕休养生息得差不多了,很担心。万一有变还要他在京中支应,赵司翰听了她的分析也认为有理:“我细数了一下,除非予以痛击根除,否则一二十年总有这么一轮,你想的很对了。自己在雍邑千万小心,等闲不要亲自北上。让小元去吧,北地只有一个梁平是不行的!”
公孙佳道:“我会与他商议的。”
“不能商议,”赵司翰难得对公孙佳态度强硬,“梁平是陛下冒进的胆!如果不用小元,你也要再择良将,至少要再有一、二堪当大任的将领才行,光你们夫妻二人也有点不够。”
“好。”
“要带孩子北上吗?那么小,舟车劳顿,你母亲几个儿女都不在京城,她也很孤单的。”
公孙佳道:“孩子不是亲娘养的不亲。唉,不提她了。阿娘……叔父今夏不打算来雍邑?”
赵司翰苦笑一声:“哪里走得开?还要与老霍打官司呢!”
公孙佳道:“你们都是为了国家,就凭这一条,也最终会有个定论的。”
赵司翰道:“但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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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算了算好像没有别的事情了,才向章嶟提出了辞行。章嶟对兵事一知半解,但是在军事上更信任公孙佳,听她说了也就信了,还要说:“丞相为国操劳,朕心甚慰。”
公孙佳也客套一番,章嶟忽然感慨地道:“有人说你女子为官殊不合宜,可我只有与你这样相处时才觉得咱们是一对正常的君臣!”
章嶟心里苦得要命,政事堂时不时刺他一句吴选小人不堪大用,御史们三天两头谏他不要沉缅女色,正经朝官要都是那样的,还不如公孙佳这样的呢!只管干朝廷大事,明明是唯一能混迹后宫的官员却不会把手伸他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