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诚挚而热烈,公孙佳的内心还是有一点惊讶的。她猜到了燕王一脉会利用这次出征的机会拉拢她,却完全没有想到章晃会来这么一出!什么叫“共享天下”啊?嗯?
她脸上的惊讶也不全是装的,盯着章晃的脸,她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只好问道:“您在以什么身份与我说话?”
章晃比她还惊讶:“怎么?”
公孙佳道:“以前已经有共识了,不是吗?”
章晃竟没有语塞,而是认真地说:“你我共治天下,难道不好吗?”
公孙佳唯恐自己理解错了,认真地向他确认:“您能跟我说得明白一些吗?凡是含糊不清的,都是没有诚意的。”
章晃竟真的说得明白了:“这天下的女子,唯有你可做我的妻子。”
公孙佳想撕了他那张蠢脸!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章晃:“所以呢?”
章晃认真地向她解释:“我知道之前发生了很多事,我也想了很多,然而唯有你我最为般配。我发誓,你依然可以指点江山。”
公孙佳几乎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句话了,章晃却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继续说:“我见过许多贵妇,包括我的母亲,她们操持家务养育子女,奔波于宫廷和府邸之间,然而……不过如此!她们说的、做的,也不过那些陈词滥调,就像冷碟上的萝卜雕花,也只是雕花。你是不同的。只有你,才能与我携手共治这天下。我再没遇到过第二人有这样的气魄。”
公孙佳心道,这不是废话吗?要是相同,我能现在出现在这里?她叹了口气,问得更清楚了:“今天是你自己要来,还是燕王殿下指派你来的?”
章晃竟笑了,笑得非常的愉悦:“不愧是你!眼下确是我父子最好的机会了,待回到京城,只怕风而就不是这么自在了。总会被人盯上。所以,你的意思呢?”
公孙佳道:“你们盯上了那个位子?”
“能者居之。”
公孙佳闭上眼睛数了三下,睁开眼睛又是一片清明:“那你最好现在回去仔细的想一想,我要的到底是什么,什么才能真正的打动我。”
章晃怔往了,公孙佳做了个“请”的手势。章晃还要再说,一碰公孙佳的目光,话又缩了回去。他说:“你要什么?”
公孙佳不答反问:“你连我要什么都没想好,却来与我谈这样一件事情?今天的事,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一切利弊,你我皆知,你最好回去想清楚再说话。”
章晃犹豫了一下,道:“好。”他走出大账,却见单宇叉着腰,薛珍打着哈欠,元铮抱着剑,三人皆是百无聊赖的样子。他们三个什么都不知道,看着他们无知的样子,刚才与公孙佳的对话仿佛是在梦里一样。章晃叹了口气,心下疑惑:她为什么不同意呢?
帐内,荣校尉从屏风内闪了出来,脸色铁青:“如此无君无父!简直是畜牲!”
公孙佳道:“错了,他心里可有他的父亲呢。”
荣校尉冷笑道:“您可不能听了他的花言巧语!不过是空手套白狼罢了!”
“叫小元他们进来吧。”
一时人都进来了,公孙佳道:“从今天日起,都要警惕起来!眼下的情势比与胡骑对阵还要凶险!护卫要加厚,不许与外人有一字交谈!”
元铮道:“本来话就少。”
公孙佳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说:“直到新君坐稳江山。”
元铮打了个寒颤。单宇也反应了过来,震惊地问:“难道?”公孙佳道:“去给姐夫送些金戗药。”单宇道:“是。要传什么话么?”
荣校尉道:“探查。”
单宇乖巧地说:“是。”悄声嘱咐薛珍,不许离开公孙佳身边三步。公孙佳道:“心里有个数,防着燕王狗急跳墙。”有些事还是得跟心腹说一说,否则他们不知道防范什么,白提高警惕也没用。眼下的问题是防着燕王灭口。
单宇惊悚地道:“是!”元铮也将剑往腰间一挂:“我去布置!”
只有荣校尉不是很放心地问公孙佳:“君侯,您不会动心了吧?这形同谋逆……”
公孙佳摆了摆手:“我们现在还在军中。”荣校尉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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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宇很快联系上小秋,两人拿了伤药,名义上是看余威,实际上刺探岷王是否被燕王拉拢。到了燕王营盘,里面似乎才经过一场混乱,刚刚恢复秩序的样子,好些人还在交头接耳讨论着刚才的事儿。
岷王正在余威的帐内踱步:“失策!失策!原来是这个意思!”就在刚才燕王亲自来了,岷王因有公孙佳的示警,在燕王挑明的话说了一半的时候,岷王故作受惊,把脚给扭了,大叫出声:“好痛!”
一阵扰嚷,随行的宦官跑了来、军医被宣了来,正在养伤的余威也拄着杖、扶着个小兵过来。燕王的话只说了一句:“给你也记上了一功,然而这次纪宸心中必然记恨,路上恐生事端,以后咱们难道就要看纪氏的眼色讨生活了么……”就把岷王惊得一个倒仰,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