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方曰忍不住轻笑着,“好,懂点礼貌了。”这个女人长得倒也不差,仔细一看倒说倾国也不为过,只可惜脸色太糟糕了,“方才,你们二人的谈话我可都听见了,我滕王这么差劲吗?”白萱烟恭敬地口吻回答道,“滕王是个以大局为重的大人物,下人终是下人,没有别的想法。”这一番话听上去,直接就是把滕方曰和这个女人画个天地之差,滕方曰倒稍微有些兴趣,“不必,你既是我蓬莱殿的贵客,你也不是什么下人,日后见我也不必行礼。”
素素一脸羡慕地看着白萱烟,忽然滕方曰扫了一眼素素,“你可要好好地照顾贵客。”素素开心地点点头,“是,奴婢知道。”看白萱烟无动于衷的表情,滕方曰觉得有些奇怪,“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白萱烟沉默半响,“多谢滕王救命之恩,但我想离开这里。”
第二百三十七章 无能为力
滕方曰不悦地瞪着白萱烟的鬓发,“你给本王抬起头说话。”白萱烟没有一丝犹豫地抬起头,勇敢地直视着滕方曰仿佛要嗜血的眼神,这样的神情,见多了也不为害怕,毕竟自己也是死过这么多回了,本来就剩下不多的日子里,她不想再向任何人低头。
看着她这么平淡地眸子,滕方曰的气焰却是消下几分,“你觉得这里不好?”白萱烟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只是我不喜欢束缚的地方而已。”滕方曰好看的唇形紧了紧,这个女人怎么一副倔强的样子跟凌无忌有了几分相似,“罢了,待你伤养好,离开这里吧。”滕方曰看着她脸上表情微弱的变化,这个女人当真舍得离开这里,去外面那个不知道生死的地方生存?
“多谢滕王体谅。”她可算是稍有悦色,可滕方曰一副不甘心地模样转过身去,“但,唯有你病情真的好了,本王才肯放你走,在那之前,你还是打消溜走的机会吧。”白萱烟原本高兴的心情一下子又被泼了盆凉水般,“滕王,为何执拗在一个女子身上?”她一句话彻底掀起滕方曰心底的疑问。
是啊,为什么凌无忌偏偏固执在她的身上?他偏要将这个女子留下,把这个女人的真正面目揭发,让凌无忌看清楚,后宫的人可没有一个是高尚的。“本王的意愿你若想揣测,就到地下猜去吧。”一句冰寒除了让素素浑身打个颤以外,白萱烟倒没有任何异样。
这些有权有地位的人,是不是都是一个德行?白萱烟心底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一副自我良好的模样,真是看的够够的。“素素,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散散心。”她看了看素素,无奈地挥挥手,素素点点头,走开没多远,白萱烟身后一股凉意刺骨,一阵阴寒的声音低起,“还活着呢。”
白萱烟回头看去,“褚悠然,你怎么还好意思出来?”褚悠然一副不以为然地模样挑了挑眉,银铃般地笑声回荡着,“怎么不好意思的,我来关心你一下都不行吗?”白萱烟藐视地轻浮看去,“你若真心好意,又怎么会在我中毒之前不阻止,是不是我死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褚悠然笑着点头,“看来让你一场毒发,你倒是聪明不少,不过,白萱烟如若你没有中毒,或许你早就被茆玉拉出去做个替罪羊了。”白萱烟眼中布满怒意,冷哼一声,“这些都是我碰巧而已,褚悠然,你的想法我也看破了,你也利用不上我了,你走吧。”
褚悠然沉默些许,半响后又说,“你活不了多久了,看你气血早已失调,三年或许就该是极限了。”白萱烟心里虽想平静,因为这件事是她早就料到的,但是还忍不住沉重几分,“这三年就当是我感激你,我会帮你完成这三年的遗愿,剩下的岁月你是想管恐怕是也无能为力了吧。”
第二百三十八章 面具人
白萱烟手中的茶杯忍不住颤了一下,脑海里回想着方才褚悠然的话。自己只剩下不到三年的时间了,她又能为谁做什么?素素端着药膳迎面走进来,善意地笑笑,“姑娘,快趁热喝了吧。”白萱烟眼中的碗筷,药水的颜色,一切仿佛都是灰色,喝下这些又能有什么用,明明还苦涩的要命。
“素素,我的病让大夫来看一下吧,我认为好的差不多了。”她默默地说道,右手无意滑落桌上的纸张,素素立即弯腰帮她捡起来,“嗯好,我这就去找大夫。”素素话音未落,连忙跑了出去。褚悠然忽然出现在门帘后,飘渺地笑声若隐若现,“这是怎么了?急着要去哪?”
她站起来,将碗中的药膳全部倒在了盆栽之中,“回去。”回去?莫非她是要回到浣衣房?褚悠然拉黑着脸,“你不必回去了,都结束了。”她转头看向褚悠然,莫名地问道,“结束了?”脑后袭来一种不好的感觉,“茆玉怎么了?”
褚悠然踱步移到桌前,随口道,“死了。”白萱烟心里骤然被狠击了一下,看着她脸上逐渐显现地内疚之意,褚悠然有些愤怒地说,“她是要害你的人,若不是她死,你还会站在这里吗?”她含泪地仇视着褚悠然,“你说的为何这么随意?”褚悠然冷笑地走到她面前,手却是空气一样,穿过她的身体,“你在后宫呆的几年是不是都随风而逝了?若她没有给你下药,或许她也得不到死的解脱,你跑了,尹如霜自然会把气都撒在她的身上,她做了一切,也是她要承担的。”
白萱烟眸子里的泪水瞬间蒸发,绕过褚悠然走了出去,“你别跟着我,我想安静一会。”是的,茆玉这一切都是自己被利益熏晕了头脑,才导致这一切,可若是自己当初没有认识茆玉和思雨,或许她们二人都还好好的,白萱烟落魄地斜倒在梧桐树下,只能听的见她沉重地叹息声。
凌无极悄然无声地站在不远处,看着她无助地背影,缓慢地走了上去。“。。。。”白萱烟听见树叶“吱呀”的声音,略带鼻腔地转头,高大的身躯身着深紫色的长袍,绣着雅致的竹叶栩栩如生,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相交辉映,一张兽面具遮挡了他的五官,只能感受到男子身上流露出的神秘气息,却有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凌王。”她站起来福身,凌无极沉默些许,走到她身侧,“你认得我?”她摇摇头,打量着他的衣着说道,“除了滕王和凌王怕是不会有人可以穿着上好的衣料在这里随意走动了。”凌无极为了不给她带来压抑感,站在距离她有些远的地方,“病好些了吗?”
“承蒙凌王关心,已经康复了。”还是一副说谎不打草稿的模样,她这样的脸色哪里像是康复的,“方才见你在这沉闷,可是受委屈了?”凌无极心疼地眼底恨不得将她包裹在自己怀里,可惜这么样的表情被那张兽皮面具遮挡,外人看来只是随口的冰凉而已。
第二百三十九章 深夜船遇
她轻声带过,“没有。”惹得凌无极心中有些纳闷,凌无极久久没有听她说过第二句话,两个人的气氛莫名变得尴尬。忽然,她抬起头望着他那张面具,“凌王,小女还有些事,先行告退了。”她看不透这个男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凌无极沉默不语,目送着她离开。
素素在门外焦急地东张西望,这病刚好的人儿怎么就走得这么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终于,盼来了白萱烟从容而来的身影,“姑娘,你去哪里了?”素素连忙走过去,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屋里走,“大夫都等半天了。”白萱烟只好先行给大夫赔个不是,这滕方曰是个谨慎小心的人,连大夫的衣着长相似乎都不是这天朝脚下的人,倒像是个少数民族的男子。
“素素,你先出去吧。”她看出大夫有一些苦衷,只好先支开素素,那男子娓娓道来,“姑娘想必也是有自知之明,姑娘的病情正在进一步恶化,今年是不是没有得到好的调养?”她沉默地点了点头,“大夫,我只想让你帮我开一下压制病情的药物,治不好我也不会怪你的。”男子的表情有些沉闷,但还是答应下来,“那我每月来一次,这药你且收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