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远处传来清晰的炮竹响爆声,绣语瞬时跳下马车高声喊道,“什么事?!”
一匹黑马疾奔而来,还未到跟前马上地便叫道,“大人,不知哪里冒出一队人马朝这边来,似乎来者不善……”
“阿木你留下保护娘娘,驾——!”
“语儿!语儿——!”
不顾祈默地叫喊,绣语执意策马而去。
回头见我下了马车,祈默气恼道,“外面冷风冷雨的,你也不听话。”
我不喜欢他话里的亲昵,像是待绣语一般的亲昵。
“娘娘?”陈王世子的家臣们注意到了绣语的称呼,齐齐转向我,“这位尊驾是,天…贵姬娘娘?”
祈默点头,“快些叩拜。”
一番参见行礼磕头叩拜之后,十来个人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在明府少有人会这样看我,那是放肆和冒犯,轻则廷杖伺候重则砍掉脑袋。这些人这样瞧我自然不是因为我有花容月貌,他们眼里跃动的火光我再熟悉不过。
马车在阿木一行人和陈王世子的护卫下继续向郑州前行,雨夹杂着雪粒越下越大,还能隐隐听见风的呼刮声。
祈默合上车门拉拢帘布将冷风冷雨关在外面,然后在炉子上煮起了一壶酒。
“书书,我这就走了。”他转动着酒壶凄然说道,“不知有生之年能否再有相见之日。”
我不知道怎么回他,想起在皇都做丫鬟时听到的一位少爷和朋友离别时的话,“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
他朗声笑起来,“好一个天涯若比邻。”说着一杯温热的酒递到了我跟前,“劝君同饮一杯酒,此后邀杯思故人。”
我接过酒杯正要仰头一口饮下,喉头却不由得哽咽起来,将杯子放在膝上拉了拉袖口…
那个多年来头一个对我嘘寒问暖的祈公子,那个送我鲁班锁和九连环的祈公子,那个宠爱地敲我额头的祈公子,那个忧心我丢脑袋的祈公子,那个怒斥我长不大的祈公子…
一切种种只换来一声,“祈公子,保重…”重新举起杯,一滴辛辣的酒入喉呛得我咳嗽起来。
“书书,天姬…”
听着祈默沉重的叹息,心中有些闷闷的。
※
而后,陈王世子下车改作骑马,马车里只有我一个人和一个逐渐冷却的火炉。一番像是猛兽偷袭猎物的响动之后,马车加速奔驰起来。
途中,我听见陈王世子在和家臣说着一些事儿,其中还有和玉妃娘娘的长兄玉将军相关的…
“老吴一伙好不容易才逮着那位飞马将军玉天‘际’在城外落了单…”
飞马,玉天…骥?好名字。
“那斯真不是酒囊之辈,难怪仅凭区区三四万人他便把邯郸城守了这么多年…”
看来是位智勇双全的猛将,玉妃娘娘比其兄也许就逊色了。
“那是凶险啊!哈哈,不过老吴这一记流星锤下去断了他的脊骨,他日后好了也是个瘫子,看他这匹飞马如何飞…”
果真是重伤,所以才不得不换将易帅。
直到此人夸夸其谈完陈王世子才开口,“听你们这么说来,父王的封赏似乎小气了些。”
连我也听出陈王世子口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