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姬?”他叫我书书,有人叫我的名字,名字…
“天虫女即为天姬。”
我茫然地摇头,天虫女也好,天姬也罢,不都是你们在说吗,这会儿反倒问我是不是。
“可是你的容貌…”
我咬着唇半晌才说,“很多年前,七…八年。”已经八年了么,“八年前我已是…这副模样,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我的年纪。”如果他想知道的是这件事,我告诉他就是,这也没什么。
“当真是…”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激动可很快平复,我果然是很奇异的东西么?
“天姬现,蝗神偃,神谕降,尊加冕。”
我瞪大眼看着他,可等了很久他也没接着说下去,这就说完了?“我没念过书…不太懂…”虽说在此生活了多年,可我压根听不懂这深奥的话。蝗神,飞蝗?蝗虫?我怎就和它脱不了干系…
“日后会懂的,你只要记住你是天姬…”
我打断他的话吼道,“我是个人!我只是个普通的人!和你们一样的人!”什么天姬,什么天虫女,我是有三头六臂还是会上天入地,要是我真是那才好,那才好…我只是个人…
他的脸上已隐去了悦色,扶着我的胳膊将我托起了座,沉声道,“书书,别说这些稚气话,你是不是普通人由不得你说,有人说你不是,天下人也信,你便不是,有人道你是天虫女,天下人信,你便是。”
“天下…”竟然扯上了‘天下’,“那日大殿内…见那些人…”那就是天下人吗?
“太甫这一次让你露面还会有下一次,也许是十年后也许是故二十年后,不,二十年那太过久远,我想是待少君成人后。你可明白他的用意?”
抬手抚上脸,猜测道,“我的样子…他要人相信…我是天姬?”
“聪明的小姑娘。”
我还是不明白,可再问他给我的还是那让人听不懂的‘佛语玄机’,或许这已经是他最大的限度。
一双大手握紧我的双肩,眼里有着担忧,“在这其间太甫会将你送到别的地方,那儿比较安全。”
“去哪儿?”
他摇头,“太甫不会让第二个人知道”
“你也不知道…”
“这是什么?”他看着我一直拿在手中的木匣子问。
我拉开匣子,他拿起匕首翻看着刀刃,走出小亭捡起花坛里的一块鹅卵石,挥刀砍下,石头像菜瓜一般被整齐地削去了一半,“好刀!何人如此大方?”
“阿黍…黍大人。”顿了顿我又说,“刀上有…原先有血,我擦掉了,她…她的手腕…右手受了伤。”
他露出赞许的微笑,“砚山、阿黍六人是太甫的门生也是他的左臂右膀,在明府能惩戒他们的人实在不多。书书,这府上你可认识有不凡之人?”
我想了想,抬头望着他。
他莞尔,“我?我不过是个平凡的异乡人。今日和我说这一席话,是因这把刀?”
我摇头,因为有一个人告诉我要活下去,除了我,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希望我活下去…
“若是日后陷入险境,书书,我想你最好能回来…”他停住避开我的眼睛,脸上有少许腼腆,“我是说,这把刀,这儿可能有能庇护你的人…”
“哦。”他脸红,可是他…“你喜欢…喜欢绣语。”
他错愕一阵,继而喉头滚动笑不可支,“小姑娘你真是…你真是…”笑声噶然而止,下巴被他托了起来,“这双眼睛究竟能看透多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