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的时候,梁怀阳会在中午去一趟医院看看父亲。大概呆个一两个小时左右,就会回到他们住的公寓,同她一起睡个午觉或者两人看会儿电视,直到下午再一起去医院看望。
下午七点钟,外面的天都完全黑了下来,远处可见的高楼大厦纷纷亮着五彩霓虹的光线,入目皆是城市夜景特有的流光溢彩。
梁怀阳还没回来。
去了一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梁怀月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铃声响了片刻后又自然而然地消失,取代的只是冷冰冷的机械人声,说是无人接听。她叹了口气,但对梁怀阳还算信任,想来也是临时有事在忙,事情结束自然会回家。
梁怀阳没回来,她自己也不能等着男人回来后再给她做饭。她转身进了厨房,打算自己下厨,做一些简单的菜,等着梁怀阳回家之后一起吃。
刚煮完饭,正刚做完一个简单的黄瓜炒鸡蛋,还没来得及准备下一盘,门锁滴地一声响起,她眼睛一亮,连忙放下手里的菜刀,急匆匆地跑去玄关处看回家的男人。
梁怀阳低着脑袋,正在换鞋。
她得意洋洋地笑起来,看着男人在玄关处忙活:“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她难得下厨,梁怀月就想要他猜猜自己做的是什么。
只不过梁怀阳出乎意料地没有捧场,一句话没说,而是略过她,往客厅里走去。
梁怀月微微一愣,完全没反应过来他怎么回事,这个态度,倒是跟最初的梁怀阳有点相似。
她跟着男人走过去,想着是不是梁氏清算环节里出了什么问题,又或是催债的人太多,他有些心烦。
“怎么了?”她走过去,温柔小意地抱上男人的腰,埋在他胸膛之上,轻声细语地说道:“心情不好?出了什么事?”
梁怀阳没说话,垂眸看向她头顶上那个小小的漩涡,头发黑亮柔顺地平躺在女人的身后,他伸出手,半晌后,叹了口气,摸了摸:“我今天去了趟公司。”
她微微一愣:“去哪儿干嘛?”
“想找一找,三月二十一号的监控录像。”
她心神一震,瞬间呆滞:“你……”
梁怀阳眼眸低垂,望向女人呆滞茫然的脸蛋,眼里闪过一丝悲伤和哀痛:“月月,我都知道了。”
“关于爸出事的真相,我都知道了。”
她下意识地反驳,说起话来就连唇瓣都在颤抖:“什么真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三月二十一号的监控录像消失了,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她浑身颤抖,寒意慢慢从脚底弥漫上来席卷全身,就连手也在忍不住地发抖:“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他满目悲痛,眉眼不再带有一丝笑意,悲哀地看向她:“直到现在,你还要瞒着我吗?”
梁怀月:“是程淮跟你说的?”
“这重要吗?”
她闭上眼睛,对,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爸爸知道了他们的事情,还因此病倒,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回忆追溯到那天父亲突然闯进来怒气冲冲的模样,她闭着眼睛,再也忍受不了这些时日以来的提心吊胆,崩溃地流出泪来,滚烫的,苦涩的,从脸上滑落:“你是在怪我吗?梁怀阳。”
“你是在怪我,让爸成了这个模样吗?”
他抱住她,双眼泛红:“月月,我从没想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