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华虚无的伸了伸手,突然跨步向薄荷的方向走来,伸手没犹豫的将薄荷抱进怀里。
薄荷挑眉,如果容子华细心一定会发现她刚刚反射性的向后躲避的动作,所以现在还是不要动的好,免得引起他的疑心。
“好好保重自己,别让自己再受伤。我也相信,你有保护你自己的能力。”
“谢谢你,容子华。”只为这一颗专程而来的心,她也说上那一声感谢。
“再见……薄荷。”
容子华轻轻的拍了拍薄荷的肩便放开了她,转身,大步而去。
薄荷并未看着容子华离开,而是等湛一凡进来。
“嗨。”薄荷冲着湛一凡微微一笑,看见婆婆和孟珺瑶也走了过来便立即移开了视线,看着前方开始放空。
“嫂子,那是谁啊?”孟珺瑶果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温声细语的问薄荷,却也是试探。
“是你嫂子的上司兼妹夫。”婆婆宋轻语解答,但是听起来似乎不是那么的高兴。薄荷知道,他们一定是都看见了那个拥抱。
湛一凡走到薄荷身边,身子一侧挡住了自己母亲和孟珺瑶的视线,低头看着薄荷那装瞎的模样是又好笑又无奈,此刻自然还带了一些愠怒,她竟然真的让那个姓容的给抱了?
湛一凡先将薄荷抱入怀里,大有一股要压去容子华的拥抱的感觉,薄荷只觉得自己的胸部被挤压的生疼,但此刻也只能强忍着,朝着婆婆和孟珺瑶的方向咕哝的解释道:“子华和薄烟已经离婚了,不过我和他从前就是朋友,还是校友,一凡也知道的。”
“荷儿,那个容子华……”宋轻语蹙眉,似乎还在介怀,就是因为是过来人,所以她看东西都要比旁边的人清楚,那容子华看薄荷的眼神太明显,她这个做婆婆的心里都会不舒服,更何况自己的儿子一凡?这个时候,宋轻语作为婆婆的心理上来了,她把薄荷看的十分重要,容子华的出现,大有偷窥她儿媳的感觉,所以心里才有了不爽快。
孟珺瑶拉着宋轻语温柔细语的解释道:“阿姨,你别追问嫂子了。我觉得嫂子是清白的,虽然那容先生的眼神是怪怪,但毕竟也是前妹夫,还是朋友,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薄荷一听,心里一股闷气顿时上来,这孟珺瑶果然不出她所料根本就是来煽风点火不怀好意的!天下间,就没有一个情敌会望着你和你的丈夫好,这道理千年不变。
薄荷的气还没发作在脸上,抱着自己的湛一凡却已是大声一吼:“当我是死人啊?”不仅吼,还回头怒瞪着孟珺瑶。
“瑶瑶,过分了。”宋轻语蹙眉,这话她都听着别扭,更何况一直一言未发的湛一凡,更何况薄荷这个当事人?而且,她心里是偏心薄荷的,自己可以想薄荷某些不适的地方,别人却不行。
孟珺瑶似乎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讽刺过分了些,立即闭嘴也就不说话了。
薄荷嘴唇往下一弯,表情变得委屈,因为眼神没有焦点,所以比往常显得更楚楚可怜。
“瑶瑶,我觉得我并没有得罪你吧?一凡把A市的事都告诉我了,我也不怪你,甚至感谢你能帮一凡,难道是因为我看不见了,所以你才说这些话吗?知道我一个瞎子对这些事无力辩解的?”薄荷瞪着大眼睛,虽然没有焦点,但是迷雾能让那双眼睛更漂亮更无助和可怜,扮起无辜来绝对比以往有十倍的效果。
湛一凡就低头看着薄荷,她难得因为自己和别的女人斗,他怎么会插手?这样的戏,他只会嫌看不够,只要他的宝宝不吃亏,谁吃亏,他倒是无所谓的。
孟珺瑶瞪大双眼,实在想不到将薄荷会这样反将自己一军。瑶瑶?呵,真是搞笑,这个女人之前不都是孟小姐、孟小姐的称呼自己吗?现在突然变成瑶瑶,她们难道很亲密?显然瑶瑶自己也忘了,自己是如何一进门就叫上了‘嫂子’这个称谓。
薄荷的眼睛,昨天从医院回到湛家之后就成了每个人心里的一个疤一个伤口,昨天一整天整个湛家都是被阴霾笼罩的。今天薄荷能下楼,薄荷甚至能如往常一样的和他们的说说笑笑已经让他们大感欣慰,但是都‘清楚’她是在用欢笑安慰大家,也是在安慰她自己。所以现在听薄荷这样一说,谁不惊慌?谁不心疼?谁不倒戈向她?管他什么理由,让薄荷伤心这件事,就等于揭开整个湛家的痛。
宋轻语立即沉下脸,薄荷刚刚经历了眼睛看不见的事实,任何事也不该让她伤心,包括自己,更何况瑶瑶?
宋轻语放开瑶瑶挽着自己手臂的手,宋轻语一冷态度一拉下瑶瑶心里便是一个咯噔,这个家会给自己面子的人大概也只有宋轻语了。现在宋轻语都冷意横生的盯着自己,她哪里还站的下去?
“瑶瑶,刚刚你的话实在是过分了。”这是宋轻语再一次的谴责,之前的责怪算是轻描淡写,孟珺瑶权当是宋轻语当时给薄荷的安慰。但是现在的指责如此严厉,瑶瑶再不明白湛家的态度就是十足的大傻子。
瑶瑶以为,自己帮过湛一凡,所以地位会不一样,至少会被他们纳为‘自己人’,而她刚刚给薄荷的调侃完全是发自心底不由自主的嫉恨,并没有真正的恶意。但现在她明白了,清醒了,再看湛一凡甚至背对着她的冷漠态度她完全懂了,湛家……只当薄荷是宝,而她孟珺瑶永远是个外人!
二十年也未曾走进那个人的心里,这样的事实不是早就明白了吗?为什么还要自找难堪?任性?不甘?还是对他那不由自主的思念?不管是什么,这一刻孟珺瑶的心也灰了,没想到他的把A市的他们二人逢场作戏的秘密也告诉了她,看来在他心里,对她是什么误会也不能存的。
她真是傻啊……无论怎么怨恨他的无情,却也无法真正的恨起来,永远都只会自己给自己找难堪,自怜自怨。
湛家的儿媳,只可能是这个姓薄的女人,而自己……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