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直接登上河道口的港船,南下乐安,转海林到夜叉岛。
冬虫夏草等人接待了两位客人,小薇抱着木偶娃娃,愣愣地看着一排的陌生人,忽然问道:“母亲大人,是不是去找爹爹了?”
程昭黯然,小薇慢慢地抽嗒。
冬虫夏草等人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安慰这个早熟失怙孩子,没有经验。
小旷掀帘走出来,道:“程叔叔,娘请你进去说话。”
程昭看看小薇,有点不放心她。
小薇张着眼睛看小旷,一边抽噎,一边问:“你是郦山公主认的义子吗?”
“嗯,”小旷递上手绢,“你别哭了。眼睛哭红了,不好看。”
小薇接过手绢,温润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小旷又问道:“要不要吃点心?我带你去,岛上很好玩,你会喜欢这里的。”
“谢谢,这个送给你。”小薇递上自己最喜欢的木偶娃娃。
小旷接下礼物,见她不哭,很自然地牵小薇手,和冬虫等人报备一声,像一个称职的小主人招待新来的小佳客。
程昭难掩惊奇,冬虫夏草等人是见怪不怪,打小旷走出母亲的产房,心理上已经远远比他真实的年龄成熟。
“程公子,这边请。”
程昭随人来到小院,隔着门帘说话。顾家琪还未出月子,她休养的屋子的门窗都未开启,她说话声音也很低,通常是由珠玉传话。程昭见阿南如此辛苦,忙道他改日再来,等她休养好了再见不迟。
珠玉走出屋来,低语道:“主子让婢子给程公子带话,是她连累了公子,让公子遭此磨难,万难辞咎,来日定当偿报。”
“不,不关阿南的事,是我自己笨,我没用。”程昭急忙道。
珠玉福个身,继续问道:“不知程公子接下来做何安排?”
程昭回道:“没,没什么安排。”想了想,“要是阿南有事,不嫌我笨,我可以留下来帮忙。”
珠玉感激行礼,道:“有公子这句话,婢子就放心了。”
“怎么了?”程昭好奇问道。
珠玉叹,既埋怨又不平,道还不是给最近这些事烦的,顾家琪早产凶险万分,她不容易保下命大夫都要她全心地放松休养,家事国事都有人操心,这商场上的事却没人管。
原本有个贺五陵做助手,顾家琪只要偶尔把把关,就成;可等着因为贺五陵的不谨慎,让外人摸清夜叉岛的海域情况,更兼他乱送情报,直接导致顾家琪早产。
贺五陵被盛怒中的司马昶制办了,再不能帮顾家琪处理商务。
而就在这多事之际,魏国南北大乱,海上也不太平,各商行、商船都受波及,损失惨重,这些事都要人赶紧处理;不处理,人心不稳,乱上加乱,那就更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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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琪硬挨着处理事务,有时候,听着她们汇报事务听着听着就晕过去,她们都急坏了,却拿她没办法。
程昭急地连连跺脚:“怎么能这样,你们一定要拦着阿南啊,我娘说了,女人月子做不好,下辈子都好不了了。”
珠玉看着他,青菽都劝不住,她们还能怎么着。
程昭醒过神,道:“什么事,我能搭把手,你们直说。再不行,我问我二哥,我爹,他们懂的。哦,这些事不能问他们。”他低喃,程家抢秦家生意怎么抢的,他还是懂得的。若程大胜起贪习也抢阿南的产业,那可不好。
珠玉当没听见后半句话,道:“大部分事务我们都分给其他人做了,就一件事,要到处跑动,我们现在腾不出人手,还希望公子能够搭把手。”
程昭让她快说,珠玉道是核实各商行实际损失赔付保险的事。
商业人身财产以及海运保险这些新业务,是在前次真假顾家琪事件发生后,为保护自己名下产业以及商市的稳定需要,顾家琪向自己的忠实客房群推行的新保护性举措。
因为顾家琪所制定的投保理赔行业规则,跟传统的走镖、护镖及钱庄保护有极大的不同,确切地说,跟各地的黑势力保护团伙利益有冲突,所以,顾家琪并没有大范围推行这项业务,仅在少部分客户群体中推广,并不为人所知。
这次南北大乱,这批投保过的商户遭到战争等意外损失,就向郦山保险商号索赔。
索赔要有依据,要实体勘查,要仔细核对损失,这需要一个能在各地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并能镇得住场子不让当地黑势力寻衅捣乱的人,来主事。
珠玉以为程昭是比较合适的人选,程昭做为北商联盟最大股东程大胜的儿子,又做过几天皇帝,黑道白道必然都给他面子,比一般人强上许多倍。
“我,我不懂,”程昭觉得这话像在推辞,忙改口问道,“会不会很难做?”
珠玉笑一口,道:“具体的事有下面的人运作,公子您就是代咱们主子,陪那几个头头脑脑地喝几杯酒,做个应酬。”
程昭快速回道:“这简单,这我早就会了,以前阿南办会所的时候,也是我做公关的。阿南说,我做公关很合适,是这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