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元。果然是这个老东西。
他虽然已经知道林正元也有份,可始终猜不到真正的动机是什么。
这个人在县城里开着一个药铺,曾经惦记过雁翎山。但是山里的药材一直都随便他去采,后来就没再提过这件事。如果是为了侵占雁翎山,早就应该动手了。
但高县令似乎没想这么多,拍惊堂木上了瘾,咣咣咣连着拍了好几下,“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他,是林正元想要雁翎山,说那山里有宝贝。他让小民设这个局,说可以害死林五,事成之后,他答应把林家的东西全都给我。
“可小民只敢谋财,不敢害命啊。可他又说这都是燕王的意思,是燕王想要雁翎山。如果不干那就是个死。是他逼着小民干的呀。小民冤枉呀。”
燕王?
他心里轰隆一声,那可是朝廷亲王,北疆大将。小县城里的一桩命案,怎么会牵扯出一位亲王呢?
他想不明白,在心里连问了一堆问题,根本没有任何提示。
他感到不妙,可是喀啦一声碎响打断了他的思绪。循声看过去,李刺史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的茶盏已经被攥碎。
“狂徒。胆敢攀咬皇族亲王,污蔑我朝廷北疆大将。来人,掌嘴。”
刺史身后走出两个武士,一人揪头发一人抡棍子,一根二指粗的木棍带着牙齿断在了顾大彪嘴里。
堂上又是一片寂静,只有顾大彪哼哼哼的喘气声。
李刺史看看地上的人,慢慢坐回椅子里,缓缓说道:“高县令,刚才那些狂妄之言?”
高见有点傻了,看着昏死在地上的顾大彪,猛然惊醒过来,连忙说道:“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那这判词?”
高县令擦擦头上的汗,“下官知道该怎么写。”
“我大遂北境战火不断,燕王是抵御魔族的柱石,这军心尤为要紧。市井之间若是传出流言的话,”
刺史后面的话没说,接过新换的一盏茶,拨一拨浮在上面的茶叶,浅浅抿了一口。
高县令擦擦头上刚冒出来的汗,嘴唇止不住地哆嗦,偷偷看看上司,又看看堂上众人,沉思片刻一拍惊堂木,高声说道:
“顾大彪目无法度,谋害安凤楼小娥,实乃丧心病狂。林氏乃我县望族,顾大彪设计陷害林氏后人,罪大恶极。现在他已经招供,人证物证俱在,本县判决秋后问斩。
“两个小丫鬟,利欲熏心,胆敢谋害自家主人,本官念其无知,判决流放儋州。”
说完脸色一沉,扫视堂上众人,说道:“此三人狂妄,咆哮公堂,欺瞒父母官。来人,重杖二百,以示惩戒。”
二百这个数字把所有人吓了一跳。除了李刺史。
“今日堂上之事,有敢胡言乱语者,本官绝不轻饶。”
说完大手一挥,六百大板随着两个女人凄厉的嘶喊声,如雨点一般落了下去。
血雾升腾,皮肉模糊,嘶喊平息。趴在地上的人被打得不停乱颤,只是三双眼睛翻白,早已经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