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委托小姨给中间人带个话,就说这姑娘确实好,可实在不适合,年龄差的多,脾气秉性也不太对路。小姨把我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说老大不小的还挑什么?人家姑娘家庭学历样样强,是不是嫌人家长得不漂亮?你看看你自己,头发都掉了,就别总琢磨找貌美如花的了,两口子不就是过日子吗?
面对亲戚中最疼我的小姨,我选择了比较生动的讲道理方式。在她眉飞色舞教训一通的当天开始,每晚十点半左右开始给小姨家打电话,每次通话时间不长,但基本保持每晚五六次响铃的频率,对话基本是以询问为主:“小姨,我是不是头发显得特别少……小姨,你坦白说,您觉得你外甥我这人到底怎么样……小姨,您是不是有点不耐烦了啊?”
当小姨问我是不是有毛病的时候,我悲愤无比:“您介绍的那姑娘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啊!”
终于,小姨答应找小姨夫的战友的战友,委婉回绝。
离出发赴欧时间就剩一天了,我的MSN签名也改成了“塞纳河之旅”。一个大学女同学迅速和我取得了联系:“什么时候去巴黎?正好,我一个同事的朋友在巴黎进修两年,不,不用分居,人家今年夏天就结束学习彻底回国了,切,面还没见就想着分居的事情了!现在她们正放春假,你俩要有机会在那里见见最好,就算不成,起码她还能当导游呢。她叫徐唱,二十六岁,电话是……。对了,我同事可没和那女孩子说介绍对象,就说有朋友头一次去,对巴黎不熟悉,有时间可以领着转转。”
“怎么又是这么小的?”
“是不是别人给你介绍的都是二十多岁?这就对了,这么大的女孩子都愿意找三十多的,这是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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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的天下红灯区(1)
法国的天很蓝。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同行的山东某报社的一位国内版老主编说的。
老主编姓孙,五十来岁,具体名字忘记了,说话神叨叨的,人倒是颇为实在,这趟巴黎之旅我一直和他住一个房间。从首都机场上了法航的飞机坐在同一排开始,老孙就不停地叨咕,抱怨自己干了一辈子新闻,还是头一次公派出国开眼界,要不是领导照顾,加上汽车版主编家里正巧有事儿,恐怕得退休之后自己花钱跟团走了,还劝我死活也不能跟他一样,做国内新闻这摊事儿。我说杂志社太小什么领域都得掺和,不过我是以跑经济新闻为主,他说好好好,跑经济新闻有油水,不像做国内新闻的,忙活一辈子也没人送个红包。这老哥很能说,从北京直到巴黎戴高乐机场下了飞机,一路除了睡觉几乎没停止过讲话,相当的兴奋。
出了海关,一行十余人围成一堆儿兴致勃勃地聊天,边听小马介绍巴黎基本情况,边等着汽车企业驻当地办事处的工作人员来接。站我旁边的老孙这时候不说话了,抽着烟默默看着天空,呆了半晌突然扭头:“哦,原来天可以这么蓝啊!”又沉吟良久:“你看你看,虽说是机场,人流这么大,可地面还是很干净,你再看看我们济南火车站,简直就是个垃圾站……你们北京站我看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一堆清洁工不停地干也打扫不过来,架不住他随手扔啊!每次坐火车,那个味道,那个环境,动车组好些,其他车根本就没法坐,唉,素质,素质啊!”说完,老孙继续若有所思,顺便把烟蒂扔在地上,恶狠狠地用脚蹍灭。
接机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长的很喜兴。见了面就连连抱歉说堵车来晚了,说巴黎堵车比北京还他妈厉害,然后就忙着帮大家往大巴车上拿行李。已经是巴黎时间下午四点多了,上了车,小马嘱咐大家把表调至当地时间,并建议如果需要经常和国内联系的,可以买个电话卡,这样通话很便宜,如果不买也无所谓,临时有事儿可以找他,他已经专门准备了一张卡供大家使用。想想临行前已经和老太太说好不打电话,其他人也没什么可联系的,我便关了手机。
不一会儿,大巴车来到入住的酒店。这间酒店属于中档,位置虽然算不上是巴黎市中心,但是出门没几步就是地铁站,去各个著名旅游点非常方便。小马给每人发了份自明天开始的一周行程表:头一天必须要给这企业面子,集体去参观企业设在汽车博览会的展台,第三天这企业有个新闻发布会也需要按时捧场,除此之外的其他时间都可以安排旅游。小马并征询大家意见,如果希望集体出行,就赶紧和企业商量协调车辆。经过简单讨论,最后大家商定算上企业活动,共有四天时间集体行动,其余时间自由支配。
到了酒店大堂,前面恰逢凤凰国旅组的一个国内旅游团正在办理入住手续,一票人个个笑逐颜开大呼小叫,天南地北的声音高亢,引得经过的老外纷纷侧目,避犹不及,以为有什么事件发生。
晚饭是统一组织的,当地企业在酒店请吃西餐。和酒店档次一样,这顿饭也属于中等水平,除了头盘、汤、主菜、配菜、甜品、咖啡等西餐基本程序一丝不苟之外,每道菜质量实属一般。
吃过晚饭正在屋里休息,小马敲门,叫着去楼下露天酒吧坐坐,出于礼貌顺带着也招呼了和我同屋的老孙一声。老孙婉言谢绝了,说时间还早,想自己随便走走。小马嘱咐他当心别被抢了,当地治安状况不是很好,随后就和我在摇曳的夜色中喝起当地特有的黑啤酒。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蓝蓝的天下红灯区(2)
出国之前,在网上对巴黎进行了简单的研究,主要是了解一下名胜民情。埃菲尔铁塔、凯旋门、爱丽舍宫、凡尔赛宫、卢浮宫、协和广场、巴黎圣母院、蓬皮杜文化艺术中心、圣心大教堂、香榭丽舍大街这些非去不可的地方自不必说,就连酒吧街在拉丁区等情况也略知一二。我还想去当地的菜市场逛逛,因为要想了解一个地方的风情,菜市场和酒吧是最好的考量。来过几次巴黎的小马忙不迭地帮着制定最节省时间的线路安排,并建议把巴黎新城列入行程。正讨论得热火朝天,老孙回来了。
“孙老师,这么快就溜达回来了?来来来,坐会儿。”
“呵呵,喝点儿?那就喝点儿。”
小马又要了一小桶啤酒,并替老孙拿了一个高脚杯,几杯啤酒下肚,原本略显落寞的老孙恢复了飞机上的样子,侃侃而谈。
“我从来不喝酒,过敏。是啊,山东人一般都能喝酒,家里亲戚任谁都能招呼两下,喝白的那是跟喝水一样,每次一大家子聚会,就我一个来饮料。可在巴黎要喝,必须喝,浪漫之都啊,得应应景儿。”
这番话深得我心,开始觉得老孙也是同道中人。而老孙下面的一番话就更显得是一条战线了:“刚才去了个酒吧,坐大巴来的路上我就发现了,就离酒店不远,”说着用手比画个圆圈儿,“门口还挂着几盏红灯笼,我以为是网上介绍的那种表演那个*舞的地方呢,正想去欣赏欣赏,谁知道去了才发现,原来就是个酒吧!光几个老头儿在里面聊天。小马啊,咱们计划里有这个项目没有?不是有个什么森林红灯区,听说早就成了巴黎一景了,是不是?难得出来一次,我也不跟你们装,这个红灯区最好安排一下啊,开开眼界,开开眼界嘛。”
我明白了,老孙看来是真不能喝酒。
小马看看我,我说成啊,不管好的坏的,只要是当地特色就都应该看看,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老孙在一旁频频颔首表示赞许。小马说那没问题,既然两位都有兴致,不过这个咱们就不集体安排了,小规模搞个……对,按你们新闻术语讲,搞个暗访吧,说着便给接站的小伙子打电话。不一会儿,我们就坐在一辆标致车上,看起来和小马很熟的那小伙子边和我们寒暄边开着车,向着郊外风驰电掣而去。
据小马介绍,我们要去的是巴黎西郊布洛尼埃森林,这片森林和东郊的班森诺森林一起被称作“巴黎之肺”。布洛尼埃森林据说是世界上最大的露天妓院,一千多名*在这里“工作”,各种肤色都有,里面以东欧姑娘居多,此外还有不少人妖。*们大多在路边招呼客人,招揽到生意后,就到森林深处云雨一番。
“到底是巴黎,连嫖娼卖淫活动的方式都这么浪漫啊。”我向着小马感慨万分。
“咱北京近些年的绿化也是越来越好。”
“不过*这词儿听着总有些不习惯,不如小姐听着那么顺当。不文雅。”老孙在一旁插话。
“呵呵,国情不同。”小马笑着征求我们的意见,“怎么着,这森林挺大的,咱们去其中一探究竟?”
老孙说不必了,在外面转转就可以了:“看个大概意思就得。”
接近那片夜色中黑压压的森林,车辆渐渐多了起来,我们的车速也不得不减慢,很多车慢慢悠悠停停走走,车里的人不断探出头来和站街的女子交谈,似乎是在讨价还价。小伙子打开了车灯,路边隔三差五满是招揽生意的*,大部分穿着大衣,不系扣,用手抿着,那姿势就好像西部山区裹着羊皮袄的老农,不过是没有佝偻着身子而已。见到车灯亮起,大多数*就很敬业地敞开大衣,在微冷的巴黎春天里露出只穿内衣或者干脆*的*。由于车辆过多,甚至还有个交通警察在维持秩序,紧挨着这警察没几步,一个*正面无表情地冲着我们展示……
“怎么着老孙,观感如何?”我在车里偷偷指着警察。
“嗯,挺和谐的。”
接下来的几天,小马和企业驻当地办事处的一个女孩做向导,利用参加企业活动的间隙,带着我们参观了旅游者必去的大部分景点,时间挺仓促,我们也就基本重复着大部分国内旅游团队的勾当,上车睡觉停车撒尿下车拍照,比较可惜的是卢浮宫,去的时候正赶上工作人员*,也就与维纳斯无缘一见了。这件扫兴的事儿,再加上巴黎街头并不如想象中整洁的市容市貌,都让大家颇有微词,就连老孙,也从开始对浪漫之都的盲目崇拜,转变为对巴黎市政管理能力的指指点点。
集体活动的最后一天下午,在凡尔赛宫的花园里,我借那女向导的手机打了徐唱的电话。这姑娘有点儿轻微的大舌头,简单聊了两句之后,约好当天晚上在埃菲尔铁塔售票处见面。小马说哥你还真行,在这儿都安排情人了,我说别扯淡了,很正式的相亲活动。
曾是法国历代国王王宫的凡尔赛宫,号称是西方古典主义建筑的代表,里面诸多馆藏颇多精品。不过我们只是走马观花,接着便流连于花园之中。这里花圃、林木剪裁的整齐划一,如同微型盆景一般。更神奇的是花园里还有一条十字形的人工运河,据女向导介绍,路易十四时期曾在这条运河中安排帆船进行海战表演,或者布置贡多拉和船夫,模仿威尼斯运河风光,极尽奢靡。
我们站在运河边,欣赏着风景如画。不远处,一对儿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