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宅子卖了,也能换不少银子。”
张飞虎望向他,说:“那怎么行?那里是你费尽心血建成地,才住了一年多,怎么能卖掉呢?”白敏良微笑道:“横竖我是要在你身边辅佐的,兄弟们也都进了京,留着房子也是白空着,倒不如卖了它,还能为咱们换些银子呢。”他见张飞虎叹气,便拍拍他地肩膀道:“十几年地交情了,你这样不干不脆的,难道是不把我当兄弟么?”张飞虎这才放开了。
张保在一旁听着,心中一动,便道:“不瞒诸位,我今日出来是为了到附近察看一处房产,原是家里分给我地,也是五进的宅子,只是我不想自住,正要转卖或出租呢。不如你们随我一起去,若是合意的,倒比找那不认识的人强。”
三人听了都很高兴,连忙应了,一行人便结了账,往张保的新宅去。当他们得知那宅子是位于“云居寺胡同”时,都十分惊喜,原来他们在房山的住处,离云居寺就只有十几里地,真真是一个巧合。
看了宅子,张白二人都觉得很满意。这处宅子是传统的四合院连四合院的布局,除了正院,共套了六个小院,前院极大,正好可以拿来做练武场,还有一处宽大的马厩。宅子不带花园,只是在各院落的边角处种了些花草树木。这种风格的房子,很适合军伍出身的人住。张保想到附近就有好几个大营,有些明白兴保是特意把宅子做成这样的。
张飞虎兴冲冲地问价钱,白敏良也点头道:“这里地方够大,离校尉营、前营、后营和南营都不远。在那里地兄弟要来回也方便。外面就是大路,去闹市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实在是最合适的地方了。”他抬头望望张保。有些犹豫:“只是这么好这么大地宅子,恐怕价格也不低吧?还请大人给个准数。我们才能做决定呢。”
张保想了想,便问他们有多少银子,得知只能拿出一千二百多两现银时,有些失望。这座宅子,按市价计算。少说也要三千两。虽然他对张白二人颇有好感,却也不希望太过亏本。白敏良见他为难,便道:“若大人能宽容些时日,待我们把房山的宅子卖掉,应当能凑够银子,只是可能要拖上几个
张保想了想,觉得也行,正要答应,肃春阿却插嘴道:“你们地银子都拿出来买宅子。还怎么安家呢?我有个主意,房山那处房产,我原听你们说起过。很是精致,又是五进大宅。少说也值两三千。只是你若急着卖。反倒卖贱了。不如问问张保兄,对那处房产有没有兴趣。若有,直接交换了就是,你们再补上些银子,岂不是两相得宜?”
白敏良若有所思,张保也隐约有些心动,便问房山的宅子是怎样的。原来,张白二人和那些兄弟们在房山时,满以为会在那里长驻,就由白敏良出面,购下山边的一块地皮,建了一所宅院,十几个人都带着家眷搬了进去。这白敏良是世家出身,胸中颇有沟壑,竟是将那院子造得如同花园一般。加上周围山水优美,张飞虎等人都觉得是住在了仙境里,若不是进京更有前途,还有人不愿搬走呢。
张保听了,当下便道:“既然如此,待我们择日到房山看过,再做决定如何?”张白二人都同意了,当即便定下明日由白敏良领路前去。
张保回到家,向佟氏告知此事。佟氏颇有些犹豫:“肃大人虽然与老王爷有亲,但论官职品阶,其实与你差不多,你何必要卖他这个面子?”张保一听,便知道妻子想岔了,于是说:“夫人误会了,我想做成这笔交易,倒不完全是看肃大胡子的面子。实在是我自己有些想法,打算在外头住上些时日。若那处宅子真地好,倒是笔不错的买卖。”
佟氏有些诧异:“这是怎么说?你不是不打算分家么?”张保便问:“我不是要分家,最近府里的大事,你可知道?”
“自然知道,大嫂子在整顿家务,已经有不少人来托我说情了。”
“这就是了。”张保瞧了瞧外间,见没有人,便继续道,“大哥大嫂作了家主,自然希望再无制肘,我们虽没有与他们作对的意思,却保不住有那奸滑小人趁机挑拨,若大哥大嫂心里有想法,我们辛苦得来的好日子便大打折扣了。比如大嫂要整顿家务,那些吃了亏的人来找你帮忙说情,你若应了,一回两回的,大嫂子还不会说什么,时间一长,她难免会厌烦;但若你不应,那些人又会看轻了你,暗地里给你使绊子,只怕我们以后就有得烦了。”
佟氏用帕子稍稍掩了口:“这话倒是,不过我一向很小心,就算帮人说情,也有分寸,不会叫大嫂子生气的。”
“这个我信。前两日保定庄子上送了些新鲜玩意儿来,大嫂子叫你先挑,你都推了,后来推不过了,才选了一样不起眼的。可见你我夫妻是一个心思,都想跟大房好好相处。但相处好,同住难。我们常年在外,与家里人一向是来往少地。你看老四就极伶俐,二房一搬出去,他夫妻就收拾行李去了西安门那边,隔上三五日才在家里住几天。他与大哥大嫂相处的时日比咱们长,他都这样做了,咱们也该放聪明些。”
佟氏点点头:“你这么说,我也明白了。只要咱们在家里少住些,就不容易与大哥大嫂起口角。”张保道:“就是这个道理。我如今没有官职在身,整日都在家里,多少会接触些家务事。那些底下的人,总爱分了派系,你争我斗地。如今二房不在。若他们打上了咱们的主意,岂不是给咱们添堵?还是避开了好。”“可咱们这样做,不怕别人误会是分家么?”
“我们又不是不在家里住了。每个月都会回来住几天地。我打算在城外弄个小庄,当作是别院。只是住过去休养。难道咱们这样人家,连个别庄也不能有么?”
佟氏笑了,细想想,也觉得这样很好。长期在外作官,她早已习惯了当家作主。现在虽然三房在伯爵府里地位大大上升了。但总不如自成一个小家自在。于是她就不再反对,反而去帮丈夫准备起明天出门地衣裳。
正收拾着,二嫫进来了,说:“大太太那边送了些新的仆役过来,请太太挑呢。”佟氏便道:“叫他们在外头候着,我等一会儿就出去。再把端宁淑宁叫来,他们也该挑些新人了。”二嫫应了,转身出去。
张保问:“怎么又要挑人?咱们房里人不少了吧?”“府里革了一些人出去,二房又带了好些人走。人手不够了,大嫂叫了几个相熟地人伢子送人来,现在轮到咱们挑了。”佟氏拿出两件外衣放在榻上。“明儿恐怕会有风,你穿这个吧。我先过去看看。咱们房里人不够呢。端儿屋里两个丫头都大了,我正准备放出去。淑儿身边只有一个素馨,贤儿那里也要添人。就算大嫂子不送人来,我原也要到外头去买地。”说完她一掀帘子,便出去了。我是转换视角的分割线
淑宁最近都在和兄长一起教两个弟弟——贤宁与小宝——读书。
贤宁本就有了基础,人也聪明,很快就会了,正乖乖在一边练字,写好了,看到姐姐正忙着教小宝哥,便拿着字去找哥哥。
淑宁却对小宝地情况有些头痛。
这个有些瘦小的男孩本是极爱闹爱玩的性子,祖父母去世后,受了几年苦,人也收敛了,对外人总有一种戒备之心。后来见到母亲,才稍稍好了些。进府住了几日,他察觉到这家人不是假情假意,生母更是十分宠爱自己,便渐渐放松了。但他现在已经快九岁了,还没读过书习过字,小时候虽然也玩过木刀木枪什么的,却从没学过正经武艺,可谓是文不成武不就。这还不算,他记性也不算好,正经教他学东西,他总是听不到几句便会走神。淑宁已经觉得自己黔驴技穷了。
唯一让她稍稍觉得有点安慰的,是小宝在算术方面还做得不错,不是特别出色,但起码是中等以上地水准。最后她决定了,只教小宝写字和念三字经,不教什么诗词歌赋、经史子集,再教些算术就好了。基础教育么,谁也没打算真把这孩子教成端宁那样的全才。
二嫫去通知淑宁时,她正在听小宝背九九乘法表,听说是要挑几个丫环,便问小宝要不要同去。小宝却道:“姐姐去吧,我要把这个背下来。贤宁昨天就会了,我比他大,怎么能输给他?!”淑宁笑着拍拍他的头,径自去了。
到了院子里,佟氏正在打量几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见了女儿,便招她过来道:“这几个不错,长得清秀,说话也伶俐,你帮着看看,给你自己和兄弟们各挑一两个。”
淑宁应了一声,一旁的牙婆忙走上来给她说那几个丫环的来历年岁和专长。佟氏听了两句,看到素云回来了,便问小刘氏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