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目色一转,如一道刀锋划过纪宛盈身上,厉声道:“宛盈郡主,本宫已如你所愿,亲自来到了檀州城,事已至此,你还不承认你所犯的恶行?”
“啧啧啧,皇嫂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一个弱女子哪有本事将母仪天下的皇后诱骗到檀州来。”
纪宛盈那看似稚嫩的脸上露出漫不
经心的笑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来檀州正是嫂嫂自己的主意。”
“不错,我若不来檀州如何揭穿你的阴谋?”
时至此刻,楚南栀自己都不敢想象当初的猜想:“让我想不通的是,你身为纪家儿孙,却不惜将全族上下置于绝境来引我上钩,所图为何?”
这便是自己当初没敢再继续怀疑小郡主的重要缘由。
见她语气如此笃定,纪宛盈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反问道:“我倒是更想知道皇嫂怎么会觉得此事是我所为?”
“起初我确实不敢断定,但有一点我能肯定,尹太尉、纪尚书隐没查抄唐家田产一事当属机密,知晓此事的唯有与之亲近又能同流合污的,而你母亲言君长公主正好吻合,你们母女心有灵犀她自不会瞒着你这些事,毕竟这些都能成为你将来要挟他们的把柄。”
楚难栀逻辑严明的一步步分析道:“其次,你母亲手中的花名册我想也只有你最为清楚,手握册子就能随心所欲的利用使唤勋贵们,包括制造一桩桩命案,再将纪家豢养部曲之事传入京中,一步步将纪家人和勋贵们逼上绝路,难道这些不都是熟知内情的人才能做到的?”
听到这里,纪宛盈却只是不屑的冷哼了声:“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总还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些事。”
“的确,我也曾觉得是有人故意报复纪家,否则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楚南栀对她的冷笑嗤之以鼻:“真正让本宫对你产生怀疑的事是你态度的转变,得知本宫西行,你放下所有成见要随我一道入檀州,这可不像是你的做派,你对我恨之入骨怎会有此好心,因为你压根就不希望我安然无恙的再回去,所以你自然是要抓住这个机会亲自来檀州置我于死地,
前阵子周康县容恒将军与刺史大人不约而同的赶往此县,想来正是你传的信吧,你知道劝说你叔父不成,便将主意打到了这位孙小娘身上,因为你手里握有的花名册,让你对青禾之地各大勋贵的恩怨情仇可谓是了如指掌,你知道穆家与孙太守父子这些年狼狈为奸犯下的恶事,故意将消息透露出去,才让你容恒兄长轻而易举的就破获了几桩命案。”
回想着她在自己面前谎话连篇,楚南栀心里更觉可笑:“前些日子我听你说在青禾之地并无故旧,可你容恒兄长却说你故交遍青禾,本是无足轻重之事你却故意隐瞒,这不是心里有鬼又是什么?”
“皇嫂当真是洞察秋毫,只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
纪宛盈也不再抵赖,反而是洋洋得意的笑了起来。
得知被她利用,孙海棠气得柳眉直颤:“郡主,你为何要害我胞弟和侄子,他们可从未得罪过你?”
“孙姨娘怎么突然变糊涂了?”
楚南栀提醒道:“本宫不已经说过,她做这一切正是为了引诱本宫前来檀州,之后逼你行此篡逆之事呀。”
纪宛盈脸上却毫无愧色:“姨娘,我做的这一切不正是为了你们姐弟吗,孙家舅父与我那表兄作恶多端,我皇帝哥哥可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他若知道了当阳城这些事早晚是要拿他们治罪的,好在如今舅父和表兄不过是受了些牢狱之苦,只要姨娘替叔父快些下定决心,事成之后他们父子方能真正的安然无恙。”
“畜生,你个畜生。”
纪怀章气得直接一巴掌狠狠拍到了纪宛盈脸上。
也没想到纪家竟然出了这样不知死活的孽障,而且还是平日里自己觉得最为温顺乖巧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