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当阳城的事情,楚南栀整个人心情都好上了许多,可唯一让她耿耿释怀的是送到州府的那白万两银票至今还没有着落。
“莫非纪怀章这家伙如今大胆到连老娘的银子都敢昧下了?那可是桑琪骗北滨王的血汗钱,也是她傍身的银子呀。”
在屋子里发着呆自言自语了一句,楚南栀开始想着如何去要回这笔银子。
倘若这家伙真将银子拿去赈济了灾民,再要回来可寻不到更为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正在脑海里思考着如何要回这笔银子,汤惟铭却脚步匆匆的奔了进来:“启禀皇后,檀州城刺史府长史大人亲自到当阳城来求救,说尹大娘子病危,听闻皇后医术精湛,有妙手回春的本事,想恳请皇后可以去州府替尹大娘子探病。”
“刺史夫人?”
楚南栀随即想到了哪位久病不愈的纪怀章发妻。
这人虽是太皇太后膝下侄女,只怕嫁给纪怀章过得也并不幸福,这病啦多半是被气出来的。
而且之前与孙怀聊到纪怀章家事时,也曾听他提及过刺史夫人当年发病有些蹊跷。
汤惟铭也连忙回道:“放眼整个檀州城里,能与尹家结亲的也只有刺史大人有此福分了。”
听说是要去给刺史夫人看病,马来福立时生出了警惕:“孙太守父子这才被定罪,纪刺史尚未亲自前来请罪,还敢求皇后去给他娘子看病,这谁出的馊主意,好大的胆子?”
“想来是宛盈郡主吧。”
楚南栀无奈的苦笑:“知道我略懂医术的除了宛盈郡主也没有别人,她身为纪家子嗣,眼看着自己叔母病危,也不能袖手旁观,只好病急乱投医了。”
嘴上虽是云淡风轻的说着,可心里却明白,如今已到了一决胜负的关键时刻了。
“栀姐姐,你可不能去,纪刺史尚未交出豢养部曲的勋贵门户花名册,你此一去必是凶多吉少,刺史夫人病危自有檀州的医师诊治,哪有皇后替臣子医病的道理。”
马来福极力劝阻道。
楚南栀却不以为然的起身:“我若不去如何能寻到花名册,若是去了说不定不用苦苦搜寻,这花名册呀就能到得我手上,再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真能让尹大娘子脱离险境有何不可。”
打定了主意,她忙不迭的问汤惟铭:“容恒将军可回当阳城了?”
“昨日晚间就赶回了官署,今日一大早本是要来面见皇后的,因郡中的一些事物要急着与大司马前往处理,晚些时候应该就能赶回郡中。”
听了马来福的劝说,汤惟铭也有些谨慎起来:“不如还是等容恒将军归来皇后再做定夺不迟。”
“这种事情哪里耽误得起。”
楚南栀大大咧咧的走出客栈。
按着纪容恒的秉性,他若察觉到纪怀章有异心,回来的应该不是他自己,而是叔侄二人的死讯。
他既然安然无恙的回来,说明檀州府并无异动。
如此看来,尹氏的确是病危。
毕竟是老祖宗的侄女,纪怀章也不敢大意。
他没有亲自前来恳求说明这不是他自己的主意,可让州府长史前来相求说明他对此事的看重。
让人备了车驾,楚南栀带了桑琪、汤惟铭坐上马车,只命李三木率领几十名护卫一道随行。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龙潭虎穴也得闯上一闯。
论及宠爱,林锦骁对自己倒也不必纪怀章对她那小妾少,可在原则上的事情小白脸都会有所顾忌,绝不会失去理智。
这纪怀章就算再宠溺孙氏,断然不会背上不孝的骂名。
毕竟这年头孝悌仁义乃是立身之本,他如果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有京中纪家那么多人陪葬,自己也算死得其所,说不定还能来个瓮中捉鳖。
有了这层信念,楚南栀心中
再无畏惧,放心大胆的进入了檀州城。
车驾刚到刺史府门口,纪怀章就感动涕零的迎了上来,抹着热泪跪拜道:“罪臣没想到皇后真的会屈尊前来为内人探病,罪臣叩谢天恩,万死也难抱皇后的厚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