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真的累了。
待得灰妹醒过来时,满眼的黑,一开始有些茫然,不知道身在何处,没一会儿,她慢慢地想起来,应该是陈法的房间,在床头摸索了好一会儿,她才把灯打开。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睡在床里,那是张极大的床,躺几个人都是没问题,房间里的颜色那是黑白分明,没有别个颜色,一看就是很简洁的样子,没有多余繁复的线条。
她赤着脚下床,可能是开了一夜冷气的缘故,地板有些凉意,她到是不在意,直接地走出房间,让她惊讶的是,陈法居然就睡在客厅的沙发里,那么个高大的人,就挤在两人沙发里,都蜷缩在那里。
他完全是个不同的人。
灰妹远远地站着,身上还是她白天的穿着,黑亮的眼睛里有些无措,也许,她有些错了,心里头是这么想的,脸色有些暗,忽然间觉得自己太坏了。
“陈法,我要回去了——”
她这么说,心里已经很是坚定,没必要,没必要知道了,对着这样子一个男人,这样子接近,她觉得心里头过意不去,即使她觉得自己不算是好人,可现在,她还是觉得不好。
对,就是不好!
没必要把不相干的人都拉进来,她的生活已经一团糟,就让着他脸红的样子,保留在她的心里头就好,回忆比较美好。
“这么晚吗?”
出乎她的意料,沙发里的男人竟是醒着的,随着他的声音,慢慢地坐起来,薄薄的毯子从他的身上滑落下来,露出他健硕的上半身,没有文明外衣的遮挡,让他显得有些个危险的气势。
她真没想到他还醒着,又看看那个沙发,睡不着也是应该的,那么小的地方,想容下他整个人真是比较难,“嗯,我要回去,对不起,我打扰你了。”
低下头,她讷讷地说着,许是心里有些心虚的,没想着自己真靠着他睡着了,一点戒心也没有,有些觉得自己没看错人,又觉得自己心里的想法太过于卑鄙。
“你没有打扰到我。”陈法掀开薄薄的毯子,身下仅着一条平脚底裤,趿着拖鞋,走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将她给挡在那里,“这么晚为什么还要回去?”
高大的身影,让她觉得有些压力,目光一扫到他的胸膛,下意识地把目光收回,落在自己的衣角,讷讷地说着:“明天还要去杂志社。”
“在这里,明天还是一样回杂志社的。”陈法没让她的破理由给堵回去,伸手搭在她的肩头,没用一点力,怕将她给弄疼了,“明天早上我送你去,现在回去睡觉。”
他的话不容有拒绝的余地。
“不了。”她不敢抬头看他,“我要回去的。”
陈法收回手,看着她转身要走向玄关那里,黑瞳灼灼,吐出一句话来,“不敢面对我吗?”
她没有回答,目光瞅见自己的包包就丢在玄关那里,抓起包包,就要打开门出去,想着一股气跑出去,不再见这个男人,永远也不再见一次。
可是——
她的手让着一只大手给按住,扭开门把的动作,停滞在那里,小小的手给他大大的手给包住,几乎都看不到她的手,身后已经贴着他的身体。
“嗯?”他发出一个声,挨着她的身子,没有后退的意思,“想听吗?”
她低着头,试着想动一下手,被他给按住,动不得,不得已地装作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地回道,“听什么?”
“别装傻,装傻就不太可爱了。”他另一只手轻轻地圈住她的腰,女孩子的细腰,不敢着用力,怕一用力,就让着折断似的,“心里发虚了吗?”
“没有!”她回得太快,都没有想什么,那是下意识地反应,又或者说是死鸭子嘴硬的再重申一次,“没有的事,我干嘛要发虚来着,你都在说什么呢!”
陈法笑了,声音还是沉稳的,低低的,让着她莫名的颤抖。
“小朋友,”他就是跟着女人相处没有多少经验,人生的阅历那自是太多,她的神情落在他眼里,一下子就看透了,“真是个小朋友,什么想法都表露在脸上了,你想知道的事,我现在就可以说给你听。”
他这么说,说的很清楚,也很坚定。
“我现在不想知道了。”她没有一点儿真实的感觉,像着失忆之前的事都与她无关。
要不是碰见他,见着他脸红的样子,她心里含些侥幸,想从他这里套出话来,明着看是全是他叫着她上车,带着睡着的她回家,但是,全是她默认的,一直都是。
她没有拒绝,或者不愿意拒绝,心里头早已经有了主意,可是,她总归是阅历太浅,还是让着他给看出来,看得真真切切。
“不,我想让你知道,然后跟以前的事划清界线,一点儿也不沾边。”他坚持,很坚持,手臂慢慢地收紧些,圈住她的腰肢,还是不太敢用力,却是强势地让她跟着他的脚步来到沙发坐下,“以前你是小叔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