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师尊,不是你裴知南能够随便调侃的外人。”李清明强调道,语气不重,可谁都能听得出其中的坚定。
被李清明说了这样两句,裴知南方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眼帘低垂,长密的睫毛下似乎正酝酿着一股风暴。
“就是就是,”见自家阿爹有些生气,裴逐鹿也是颇有点同仇敌忾,大大姐姐这么完美的姐姐,阿娘怎么能这样欺负人呢!
“阿娘,你真是性格恶劣!”
小家伙也后知后觉意识到了裴知南对鱼白薇的刁难,伸手指了一指。
眼见自己受了李清明的气,接着又被自己怀胎十月掉下的亲生骨肉指责,饶是以裴知南的脾气,也忍不住屏气了几个呼吸。
目光同脸色一般幽冷。
吓得小家伙直接往鱼白薇的胸膛侧边钻,钻啊钻的,像只小兔子在那挖地洞似的。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阿娘看不见我。
将大土丘都顶得变了形状。
心情一时两级反转,裴知南再也没了丁点欺负鱼白薇的心思,转而用刀刃似的目光盯着李清明,像是要将这个男人心挖出来看看似的:
“李清明,你且记住你今天的话。”
李清明顿了顿,没有回应,他如何能为了讨她欢心,而平白见着他家师尊受辱?
而见他始终没回应,裴知南眼中闪过几缕黯淡,走上前将小家伙抱回到自己怀中。
“不要,不要!”
刚刚有勇敢,裴逐鹿现在就有多害怕,双手双脚使劲扑腾,然后在后脖颈被提住时,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用着可怜巴巴的目光朝李清明发去求助讯号,话还没说出口,便已跟着裴知南原地消失。
屋内一时又安静了下来。
气氛依旧是古怪。
看着鱼白薇,李清明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没法说出口。
迎着李清明的目光,鱼白薇同样是有一心的碎语,但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忽得发现,自己似乎再也做不到像以往那样,拉着李清明唠唠叨叨,说上那么多的琐事了。
最后,还是李清明先开了口。
他们师徒俩,总归是要安安静静说上一次话,将这些年的事情说个清楚。
“师尊昨夜可有哪里伤着了……”
鱼白薇沉默了片刻,接着又像是着急辩解什么似的开口:“才,才没有!”
只是一句话,她便已经红了眼眶,其内皆是那种难言的委屈——明明受伤的是你,你不关心自己,关心我做什么?
李清明也是陷入良久的沉默,只是两年多,一切好像都变了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