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omega专门来医院洗临时标记,洗标记的多半是离异后的omega来清洗永久标记。
由于注射清洗永久标记的药剂后不适感较为严重,即便是离异后,alpha也会履行最后的职责,来陪伴妻子度过这个较为痛苦的洗标记过程。
所以,十八岁的陆雪生独自一人走进注射室的时候,引来一群护士怜悯的目光。
这个年纪就被终身标记的omega,护士们见过不少,但连洗标记都没有alpha陪在身边,就太可怜了。
陆雪生对于周围护士们怜悯的目光一头雾水,有些紧张地向他们确认:“医生说洗临时标记不会有危险。”
护士们一愣,得知这孩子是来洗临时标记,立即收回怜悯的目光——临时标记有什么好洗的?搞不懂现在的孩子。
不过这是患者的自由,该问的问题医生肯定都向他确认过了,护士们也用不着提醒他临时标记三五个月就会完全消失,周围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有护士笑眯眯地夸陆雪生好看,还吐槽标记他的小a都不来陪他,实在没担当,早点洗掉是正确决定。
原来护士们以为他被alpha抛弃了,洗标记都没人陪,陆雪生有些尴尬。
这倒是冤枉了那头坏alpha。
江惟亦对他洗标记的事一直密切关注,甚至表现得比他还紧张,几次要求他分化后满一个半月再清洗标记,连洗标记的医院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日子到了,接他一起去接受最顶尖的清洗技术,争取不造成任何不适感。
但陆雪生决定提前十天洗掉标记,以便更专注的展开科研任务,所以才没有江惟亦陪在身边。
刚才的体检结果显示,他的分化周期已经完成了七天,现在清洗临时标记并不会有任何后遗症风险,只是接下来一星期会出现身体乏力、抵抗力下降等副作用。
这点症状没什么可担心的,陆雪生神色平静地看着医生走进门。
常规的临时标记清洗,需要注射两针药剂,一针打在胳膊上,一针直接注射入后颈腺体。
胳膊上的一针酸痛感很尖锐,陆雪生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但接下来医生拆开的针筒针尖整个大了三圈,叫人看着就心里发毛。
看见男孩下意识缩起脖子,医生笑起来,一边抽取药剂一边轻声安慰患者:“这针筒就是看着吓人,注射过程还没胳膊上那一针疼,不要害怕。”
陆雪生可怜巴巴地抬眼盯着医生,小声却坚定地开口:“我相信你。”
那表情分明是在警告医生:“如果弄疼我的话,我会对你很失望”。
“哈哈哈哈哈……”医生被逗笑了,可很快又被男孩无措又狐疑地目光盯得有些心疼。
这样一个稚气未脱的小omega,什么样的小混球竟然忍心逼得他来洗临时标记?虽说不至于伤身,但注射后的反应期相当痛苦。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用手势提醒男孩低下头。
陆雪生看着那么粗的针管,还是有些发虚,磨磨蹭蹭把脑袋低下去,兜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他赶忙翻出来准备挂断,却看见来电显示“京甲第一渣”。
拇指悬在了屏幕上,迟迟没有挂断。
医生一眼看出:来电的很可能是男孩的对象。
这对小情侣说不定是拌嘴怄气一时冲动才来洗标记,所以医生没有催促男孩挂断电话,刚刚第一针只是增效剂,如果男孩现在反悔,标记可以不用洗。
陆雪生盯着屏幕呆愣了十几秒,最终并没有挂断电话,只是按下了静音键,抬头用眼神示意医生自己已经准备好,便坚决地低下了脑袋。
医生神色惋惜,但并不干涉患者的决定,操作利落地将药剂注入男孩后颈。
快得让陆雪生来不及留恋。
一切都那么干净利落的结束了,注射过程也确实不怎么疼痛。
他听见医生说了句好了,立即有两个护士架起他胳膊,训练有素地扶他去楼下观察室休息。
他得在观察室待两个小时,再抽血检验一下清洗效果,就可以回家了。
洗标记后的八小时内,身体会产生痛苦悲伤的情绪波动,观察期的两小时尤其剧烈。
陆雪生踏入电梯时,就已经感觉到那股汹涌的情绪波动。
电梯里很安静,为了不失态,他咬紧牙关,放空大脑,逼迫自己不要思考任何事。
就这么压抑着情绪,步伐僵硬地踏入无人的观察室,在雪白的病床床沿坐下来。